沈清兰略顿脚步,还没回头,眉已蹙起,她想起昨天那只半深入马车的镯子,就觉得头疼。
“四妹妹,我……我有话和你说。”霍立站在一丈开外就停住了,往前挪了挪,又停下,似乎心怯。
沈清兰后退两步,客气而疏远的行了个礼,“霍少爷,我有急事要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先和我母亲说,她自会转告我。”转身快步而去。
园子里时而有下人经过,万一有人看见,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四妹妹……”霍立追了两步,颓然放弃。
石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叹着气道,“霍少爷也太怯懦了些,这般下去,你的四妹妹早成了陆家少奶奶。”
霍立红了脸,欲言又止。
石榴冷笑,“昨天我教你的主意,你到了陆府门口却不成事,白白错失良机;今天我已在此吹了半天凉风,你仍是说不上两句话,我便是有心也帮不上你了。”
霍立低头不语,大步走了。
沈清兰刚进门,杨太太也来了,还带了不少礼物,初次登门,毕竟也是位长者,在态度未明的前提下,沈清兰还是很自然的以礼相待,请到客厅入座,茶果招待。
珠宝铺子的伙计虎子说得不错,杨小姐交横跋扈,但是杨太太还算低调,上次陆府宴席上没怎么注意,今天细看,只见杨太太头发已经半白,衣着装扮也很平常,看不出后面有位大靠山支持,已经老态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尴尬。
“沈四小姐,前些日子小女年少不更事,多有冲撞,还请沈四小姐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沈清兰欠身微笑,心里已觉得发酸,“杨太太,请问杨小姐怎么没来?”
杨太太苦笑,讪讪不语。
沈清兰默然,她当时说的是让杨念君给个说法,意思是让她亲自来道歉,没想到来的是她母亲,她本人倒是缩了,有女如此,其母何其哀哉?
杨太太见她不说话,以为不解恨,声音更是哀求,“想必沈四小姐也知道,我们母女能有口饭吃、能平安度日,全仗着闵将军仁义资助,若是让闵将军知道念君所为,必定寒心。”
沈清兰心中一动顿生疑窦,杨念君这个德行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平时不怕闵将军知道,现在突然怕了?
她的沉默让杨太太更是焦急,捂着脸哭起来。
沈清兰气恼杨念君是真,可也从没想过要人家母亲低头,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杨太太为母不易,您肯亲自过来,我已无话可说,过往之事就算作罢,不过,杨小姐……”
她想委婉劝两句以后好好管教女儿,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经过这事,想必杨小姐也不敢再来招惹自己,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