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宁有所规模不大、但声名远播的私塾,只因其中有个老夫子颇有学问,是先帝时的探花,据说当今天子年轻时还曾向他请教过学问,并有意拜为太傅,但他无意为官,回到家乡默默做了私塾先生,乡里得知后,纷纷将家中后生送来求学,一时间,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私塾声名大噪。
沈威既然是分宁的父母官,把自己的儿子送进来,自是合情合理。
沈之铭温厚而笑,“今儿夫子提前下课了,所以先来给祖母请安。”
“之铭回来了。”
沈清兰还想说两句家常话,屋里已经传来沈老安人的声音,她就自然的退到一边,笑道,“大哥请进,祖母和大伯母都在呢。”
沈之铭点头进屋,沈清兰略一迟疑,缓步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邱氏一声惊呼,“什么?卫夫人?”
什么卫夫人让邱氏那么震惊?沈清兰不由自主地停住步子,暗暗竖起来耳朵,果然听到沈之铭解释,“就是开国郡侯卫将军的夫人,也就是陆大人的堂妹。”
“啊哟,京城里的大官呀。”邱氏啧啧乍舌。
沈老安人毕竟比儿媳沉稳得多,问道,“之铭,你这是打听真切了?”
沈之铭恭敬地回答,“真切,新明兄今天都没有去私塾,陆大人让他亲自出城迎接,这会儿车马一行已经进了陆府了,再错不了,前两天,新明兄就和我提过,我……”
“和你提过?那你怎么都没告诉我?”邱氏大怒。
沈之铭,“我……”
沈清兰却是已经恍然,原来碧玉和翡翠说的轰动全城的一行车马就是开国郡侯卫夫人的,虽说只是女眷,但对小小分宁来说,那也是个罕见的大人物。
沈之铭嗫喏无语,邱氏气得直数落他,“怎么如此不通窍?这么大的事情就该立即告诉我,这要是怠慢了贵人,你担得起?你父亲担得起?”
沈之铭越发不敢言语。
“好了,别说孩子了。”沈老安人不悦的制止儿媳,“之铭性格敦厚,心思都在学业上,不善人情钻研,你这个做母亲的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卫夫人的到来,这本是女眷的事,你是县令太太,你都不知道,他一个男人哪里管这些?”
邱氏自知无理,也就不敢再骂了,忙陪笑脸,“母亲,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沈老安人略做沉吟,就吩咐下去,“之铭,你去衙门跟你父亲说一声,这事儿我也没听他说起,只怕连他也不知。”
这么一说,邱氏更心急如焚了,当着婆母的面又不敢失态。
沈之铭,“父亲应该是不知的,新明那意思是,是他母亲做的主张请卫夫人来的,内宅的事他父亲一向不管的。”
“你先去说吧。”
沈清兰回来将得知的消息和林氏一说,林氏也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