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安人示意陈妈妈,“去拿我那个碧玉戒指来。”
陈妈妈立即拿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来,打开着盖,正好露出里面一枚镶玉的银戒,银戒本身没什么特殊之处,吸引人的是戒面那颗碧光莹莹的玉石,一看就是值钱东西。
沈清兰想起上次老安人送的白玉簪,刚到手就被沈清芝和沈清梦惦记上,非要交换,还闹出一场事来,稍作迟疑,还是接了下来。
祖母乐意送我的东西,你情我愿,谁嫉妒谁自己凭本事得去。
“多谢祖母,这戒指真漂亮。”沈清兰一脸惊喜,直接戴在手上,还挨到老安人身边,歪着头靠在老安人肩头,把手举到她眼前翻来翻去的欣赏,娇笑,“祖母您看,兰儿戴着好看吗?”
“好看!好看!”沈老安人拍着她的头呵呵直笑,“我的兰儿最好看了。”
沈清兰有几分得意稚气的样子,“那是当然呀,我是祖母的孙女嘛,人人都说我长得像祖母的。”
沈老安人和陈妈妈都大笑起来。
“哟,母亲,有什么大喜事,让您这么高兴?”
屋里头,祖孙笑成一片,汤饼香气飘溢,卡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惊诧的声音,随即邱氏走了进来。
“大伯母。”沈清兰是晚辈,乖巧的起身行礼,宽袖垂落,遮住戒指。
沈老安人不着痕迹的瞥她一眼,含笑点头。
恃宠而不骄,得赏不外露,是个好孩子。
邱氏远远的就听到老安人开怀的笑声,一推门就闻到扑鼻的香味,笑容就有些牵强了,目光四下乱窜,虽然没来得及看到沈清兰手上的戒指,但桌上明晃晃一盅食物瞬间刺伤她的眼。
“这是什么啊?四小姐做的?”邱氏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细看,撇了下嘴,“面片汤?”
没错,所谓的“桂花汤饼”是食物的雅称,要是换个通俗的名字,就是鸡汤面片,但这种通俗的名字一般只是布衣平民甚至仆役之间流传,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哪怕是花楼酒巷的脂粉地,也都是说雅称。
沈威即便只是个县令,那也是朝廷命官、天子之臣,在分宁是一等一的大户人家,甩出乡绅土豪十八条街,邱氏作为县令太太,出身也算门当户对、出门入户前呼后拥,怎么说个话这么不中听?
邱氏话刚出口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实在是看到这盅桂花汤饼就想起不久前被老安人扫翻的安神汤,瞬间被嫉妒、怨恨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就想贬低。
沈清兰不置可否,只是咬了咬唇,默默垂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