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病人呢？！”壮汉的眉毛拧到一起，朝着江彦便走了过来。

他的个子比江彦还要高出半头，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彦，眼里满是怒气。

“你的鼻屎没挖干净，恶心死了。”江彦似是不想再看壮汉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你他妈……”

“雷霆！”

屋子里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我说过多少次了？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司令！”雷霆打了一个标准的立正。

这时，从卧室里出来的一个老人，年纪与秦升差不多，他的上半身鼓鼓囊囊的，不难想象军装底下是如何精壮的肌肉，眼神格外的锐利难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气势之强让江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抵住。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想要臣服的冲动，是那种小兵对于上将天然的崇拜和骨子里涌出的佩服。

不过江彦正在克服自己的这份冲动，他又不是jūn_rén，可不想被自己的病人给吓唬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彦隐隐看到老司令的眼里露出了赞赏之意，然后老司令便把自己的气质收了回去，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

而且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司令，这小子说你是一个病人！”雷霆气呼呼的说道，样子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跟他的外表可以说是相当不搭了，江彦差点惊掉了下巴。

“人家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病人。”老司令一脸的坦然，朝着江彦招了招手：“你不要介意，雷霆是个善良的孩子，没有什么坏心。”

江彦点点头，他自然不会跟这样的人斤斤计较，看起来就像是脑子不太好一样：“我们在哪里治疗？”

“就在客厅吧，你先搞清楚我是什么情况再谈治疗不迟。”老司令让雷霆把自己背到沙发上，稳稳的坐下来，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毛毯。

他的下身只是穿着一件军用的短裤，应该是为了江彦刻意换上的，与上身的比例截然不同，他的两条腿特别细，皮包着骨头，可能只有这样才能看出这是一双老人的腿。

江彦看得出来，老司令平常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上身的锻炼，如果不是自己在场，平时他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上身自理，从轮椅挪到沙发上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因为刚才雷霆的动作明显有一些笨拙，几乎是把老司令摔到沙发上的。

老司令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上半身靠在沙发侧方的扶手上，腿则水平全都放在了沙发上，江彦注意到，老司令的状态很是放松，但是他警觉性依然充斥全身，这不像是刻意对他有所防备，而像是他自己的本能。

只有经过了伤害，经过了奋战的人，才会有卸不掉的防备。

江彦随意的蹲到了他的旁边，用手开始摸着老司令的腿骨，从大腿一直摸索到脚踝，眉头越拧越紧：“你这双腿是断过多少次了？”

“数不清了。”老司令微笑着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