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吗?”秋书语走到了秦曼语对面坐下。
“没有,是我提前了。”说着,她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了秋书语,笑着对她说,“我点了两杯曼特宁,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不过我猜,我们的喜好应该差不多。”
“谢谢。”
秋书语柔声道谢,没说自己的喜好。
纤细莹白的手圈住咖啡杯,温热的暖意从杯身上传来,温暖了她微凉的掌心。她的手很漂亮,甲身长度适中,均匀的淡粉色,表面光滑,透着一丝光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她的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不像掌心的肌肤那样柔软细腻。
秦曼语将视线从秋书语的手上缓缓上移,最终落到了她的脸上。
不可否认,秋书语长的很美。
而且……
是那种经得住打量,越看越会被她迷住的那种美。
不是动人心魄,而是如云般温柔。
“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羽睫微动,秋书语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秦曼语,音色微淡。
“随便聊聊。”
秦曼语笑笑,随即把视线转向了窗外,目光深远,“我准备辞职了。”
闻言,秋书语贴在杯身上的指尖微颤,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诧异,她没想到对方找自己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不过……
这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手指循着刚刚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光滑的杯身,秋书语漫不经心的应道,“这样啊……”
“不问我原因吗?”秦曼语半真半假的笑问。
“为什么?”秋书语从善如流。
“因为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了。”她微微敛起了唇边的笑意,眸光也在一瞬间变的黯淡,十分压抑的叹了口气,“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看出我喜欢成蹊了吧?”
“……”
说实话,她还真没看出来。
除了引人怀疑的小动作,她没感觉到秦曼语有丝毫喜欢叶成蹊的迹象。
秋书语很好奇,她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你说……什么是爱、什么又是唯一……”秦曼语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秋书语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这种问题,永远不会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每个人想的都是不一样的。
“我以为,唯一的意义,就是当下。”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看着暗色的液体急剧转动着,面上浮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秦曼语凝神看着,幽幽叹道。
“不考虑以后吗?”
“人生那么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显然,她是一个即时享乐主义者。
现在这个慢不下来的社会,人们总能在背后听见时间带翼的马车急急追赶,而横陈在眼前的却是无垠永恒的荒漠。所以,她宁愿一口把时光吞掉,也不要在慢嚼的嘴里虚耗。
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秦曼语继续说,“把握好眼下,想做什么就去做,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这样才算不辜负自己的人生。”
否则按照这个社会对人的要求,30岁左右的男女就应该如何、如何,所有人到了这个年龄都照此做去,一丝不苟,像是循着既定的轨道去发展,那做人还有什么趣味?
她要做的一切都是别人做过成千上万次的,好像舔一只几千万人舔过的盘子,想想都令人作呕。
“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秋书语重复了一下她这句话,神色淡淡的。
“对呀,轰轰烈烈,不求结果。”即使最后并不专属于她,却曾进入她的心田,亦曾在她的唇间驻留过瞬间。
“只在意过程?”
“没错。”秦曼语笑着点头,目光自信而明亮,“相爱的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在宇宙中游荡的灵魂,因为不愿意孤独,所以走到一起来。但是在最初的神秘感过去之后,会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显然,神秘感不会永远存在,而它一旦过去,爱就会终结。”
恋爱开始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单方面的,总是一方先爱上了另外一方。有的爱得到了回应,有的爱没有得到回应,彼此回应的感情,爱也会变的更为炽烈。
但激情之爱不可能保持终身,通常都会在缔结了亲密关系之后,从熊熊烈火转变为涓涓细流,从爱情转变为亲情。
她不想在年轻做自由人,到后来却成为家庭的囚犯,最后……
成为待决的囚犯。
所以她说,不求结果,只要过程。
静静的看着她,秋书语淡声问道,“你很喜欢葛兰威尔吗?”
“那位美国投资专家?!”秦曼语的语气充满了惊讶和疑惑,显然是意外秋书语会提一个和话题毫不相关的人。
轻轻摇头,秋书语微笑,“你继续。”
自己说的是george-granville,但她说的是joseph-e-granville,一位是出生于17世纪末的英国诗人、剧作家,另一位则是20世纪的美国投资专家。
秦曼语好像对她说的很好奇,主动追问,“方便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