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爸,”金秀不以为然得说道,在她看来,男女并无什么区别,“阿玛在外头忙着差事儿呢,不如就我去办得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祭灶!”桂大奶奶怒视金秀,“万一得罪了灶王爷,上天说咱们的坏话,到时候老天爷降下灾祸来,我瞧着你有几根骨头能够顶住的!”
“那么阿玛不在家,只能是外头找一个来了?”金秀不想在这快过年的时候触什么霉头,她马上就在后头的院子里请了在看书的善保来,“就请钮家大爷来主持是了。”
桂大奶奶还是很不满意,那里是能够叫着外头的人来主持!只是要让桂大奶奶来选,没人主持的情况下,让外头邻居家的爷们来主持,还是让金秀这个姑娘家来主持,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桂大奶奶还是宁愿选让善保来主持。
她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却也没有阻拦,于是善保今个倒是来这边主持了祭灶的仪式,善保有些害羞,又因为这个仪式竟然是让他来办,他以为元家似乎是带着某种承认他身份的意思在在里头,又有些兴奋,脸有些发红。
时辰到了,整个四九城,连铺户带人家一齐放起鞭炮,花炮的光亮冲破了阴沉的天空,一闪一闪,能够使人看见远处的树梢儿。每家院子里都亮那么一阵:先烧香祷告,再由男人们把灶王像请到院中来,燃起高香与柏枝,灶王就急忙吃点关东糖,化为灰烬,飞上天宫。
善保觉得元家有这个意思,似乎就连桂大奶奶也认为是叫善保他来做,也带着某种程度上的认可,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挑剔的意思,但还是请善保坐下来吃买来的这些好吃的,又吩咐二妞去倒茶,末了还倨傲的坐在炕上,好像是面对着肉脯里的那几斤排骨一样,十分挑剔的说道:
“善大爷,我知道你们家是当官出身的,规矩大,但是我们家以前,也是好人家出身的,别说你家里头是都统了,我以前见过的将军、道台、抚台,那也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多少人以前想着巴结我们家呢,啊那都不能够,别看我们家现在差了些,”桂大奶奶鼓起了眼珠子,“那是富祥那个小子不中用,支撑不起元家,若我是爷们,家里头也不能如此!”
“我知道你家的太太难说话,虽然是邻居,可我也打过几次交道,”桂大奶奶复又镇定的说道,“以后要多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