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笑嘻嘻的说道,“奴才那里知道功课什么,奴才不认字,只是时常见到咸安宫的师傅们说是大爷的文章做的好,素来那些同窗好友们,也愿意和大爷切磋文章,日日都学到深夜的。”
这么说来,看起来,善保的这个学问学的还不错,只是到底科举这件事儿,正如刘掌柜所言,不是只有实力就能够考得上的,她仔细的想了想,“大爷平时里头不能呢太过辛苦,你伺候的时候,要记得让他多休息才好,下场科举的事儿,我觉得,不必太着急,横竖过几年也不着急,水到渠成才好。”
刘全心里头想,这话只怕是大爷都听不进去,大爷现在最怕就是时间来不及,不过他也马上答应下来,“奴才这就回去告诉大爷,务必把金姑娘的话儿给传过去。”
这边事儿忙完了,趁着下午天光尚好,金秀看了会书,又应承了一番桂大奶奶的差事儿,今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冬至日这样大的节日,桂大奶奶也不出来耀武扬威,亦或者是穿那些过时却又很精致的衣裳出来显摆,只是叫金秀烧了水泡茶。
金秀烧了水进去,见到桂大奶奶正襟危坐,穿的衣裳十分的素净。
是的,桂大奶奶穿的很是素净,这绝对不寻常,要知道在任何时候,桂大奶奶不穿的想似个红包的,就不叫桂大奶奶,她的衣裳,金秀从未见过什么除却红绿这些鲜艳颜色之外的,可今日竟然就穿了一件月牙白的大褂,端坐在炕上,神色严肃,不和寻常的时候一样。
金秀提领了水壶进来,见到桂大奶奶如此,不由得心生警惕,事有反常必作妖。需要小心谨慎,“姑爸,水拿来了,您要洗脸呢,还是泡茶?”
“泡茶,”桂大奶奶语气有些有气无力的,还有些阴郁,她朝着炕桌上的一个白瓷茶壶点点头,“倒水进去。”
金秀听明白了话儿,马上就倒茶,这个时候桂大奶奶从身侧拿了一个香炉出来,看上去小小的,颇为陈旧古老的样子,但样式很是精致,金秀以前是从未见过,桂大奶奶又拿起火折子,点了一根香起来,只是一根线香。
盖碗预备好了——桂大奶奶生活很是精致,用的都是盖碗,不喝大碗茶,朝着里头冲泡来了一杯,又盖上略微闷了闷,这才又打开了,放在了那个香炉面前。
全程桂大奶奶都未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那根线香冉冉升起的烟雾,脸色变化莫测,一下子感伤一下子甜蜜又一下子喜悦又是愤怒,露出了百感交集的样子。
这祭拜又不像是祭拜,祝祷也不像是祝祷,真是有些奇怪,不过金秀压根也不想知道,她悄悄的朝着身后退去,想着若是能够悄无声息的推门出去躲开,这是最好的。
可惜桂大奶奶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桂大奶奶横眉竖眼,“把香炉的灰拿出去倒了,再给我好生拿进来,别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