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金秀的手一下,绝美俊秀的脸上露出无限柔情,于是这才转身离去,金秀握住被善保捏过的手,心跳的厉害,见到善保离开,于是忙喊了一声,“致斋!”
漫天席地的白雪之中,善保转过身子来,看着金秀,金秀站在屋檐下,欲有千万言要说,却似乎又是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满腔话语就化成了一句:
“考不考的中春闱,无关紧要!”
善保听到了这话,怔怔的站了一会,两个人就这样在雪地之中站了一小会,也不说话,雪越下越大,大到面对面的两人都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庞了,只有北风吹起的声音,还有雪花掉落轻轻又绵密的声音,两个人相顾无言,善保突然笑了起来,虽然是看不太清,但金秀还是知道了善保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善保举起手,朝着金秀摇了摇,示意自己个听到了,随即转身又冲进了雪天里头。
金秀依靠在门边,似乎想了很久,眼见着眼帘之内尽数都洁白的雪花,这才慢慢的回到了家里头,到了廊下,金秀低着头正在掸雪花,却瞧见柱子后头多了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到了桂大奶奶脸色奇怪的望着自己。
金秀心里头一惊,随即又放松了一些,“姑爸怎么在这里呢?外头多冷啊,”她强笑道,“下着雪呢,姑爸要什么东西?我即刻就去找来。”
桂大奶奶的脸色似乎自从那一日之后就一直不太好看,家里头许多事儿也消停了些不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金秀原本还颇有些奇怪,不知道桂大奶奶为何如此,听了二妞说也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难道是因为大概看得出来福康安是十分贵的贵客吗?别的不说,桂大奶奶那双眼睛可是最毒的,等闲人物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除了这个解释外,金秀找不出来什么了,玉芬也不明白,当然若是去问桂大奶奶,或许也能知道实情,但金秀才不去做这样讨骂的事儿,自己呆着多舒服,何必去寻这个没趣儿?
桂大奶奶看着金秀,“我哪里还敢让你伺候着?只怕是明个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这样冷嘲热讽似的说了一句话,再也不理会金秀,径直到了玉芬屋里头。
金秀有些奇怪,这时候桂大奶奶出来做什么?要知道桂大奶奶是最享受的,别说是这大雪天了,只要是刮风下雨必然不出门,凡事儿都要两姐妹伺候着,怎么今个兴致这么高?
可见到她的表情和说话声,也不见得兴致多高啊。
金秀忙把身上的雪花给掸落了,进了母亲玉芬的屋里头,这时候屋里头的气氛可和刚才的不一样了,玉芬虽然还是坐着,但神色颇为不安,双手似乎没有地方可放一样,二妞原本是坐在火盆边,这会子也很是乖巧的站了起来,垂手站在炕前,桂大奶奶当然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炕上,她盘膝坐在炕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眼微合,神态肃穆,简直是庄重大气的代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