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觉得这在海上舒坦,你坐过船吗?若是会晕船,只怕是海上半刻都待不住,吃不下东西,几天就要了你半条命……”金秀笑着这句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何处来了异动,拉车的大马突然嘶鸣,马车剧烈的抖动起来,车厢的前半部分朝着上前猛的抬起,坐在前头的金秀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着纳兰信芳跌倒而去。
纳兰信芳忙扶住,这时候在半空之中形成一个角度的马车,又随即马上跌落,这年头可是没有什么避震的东西,马车重重的跌落,纳兰信芳原本是拦住金秀,但这会子又是变了方向,两个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又朝着马车车头方向甩出去,车帘子被两人的去势一下子就扯了下来,纳兰信芳差不多整个身子都重重的压到了金秀身上,金秀只觉得好像是泰山压顶,眼前一黑,半响说不出来什么话儿来。
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外头的嘈杂声就听不清楚了,过了好一会,纳兰信芳惊恐得摇着金秀的肩膀,金秀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见到纳兰信芳那惊恐的眼神,摇摇头示意自己个无事,这才勉强撑起身子,转过头来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纳兰家的车夫也似乎刚刚跌倒在地上,但还是拼命拉住受惊的座驾,半个身子耷拉在地上,这是很奇怪的事儿,无论是哪一家,用来拉车的马都是经过精心的训练,不会有任何不安稳的因素,京城人来人往,大街上热闹的很,就算是鞭炮声都不会让马惊动,这一次是怎么了?
纳兰信芳许是手臂碰在了挡板上,痛的呲牙咧嘴的,他朝着车夫瞪着眼,“你是怎么开车的?这大路上平坦的很!”
“大爷!”车夫委屈的说道,“可不是奴才的过错,”他朝着对面一指,愤愤不平的说道,“都是这个人突然冲了出来,还用马鞭打了咱们的马,咱们的马受了惊,奴才这才把不住车的。”
纳兰信芳和金秀看着路边街角处,果然是有一个趾高气昂的人下巴朝天,不可一世,听到马车夫这么说,也不道歉——寻常人应该是马上赔不是,起码能够在态度上保持谦卑一些,这样更容易被人原谅吧?
可这个人,在金秀看来实在是倨傲无礼之极,骑在马上动也不动,似乎都没听到马车夫的控诉,反而说了自己个的原因,自己无错,“我说你可真是会睁开眼说瞎话!你大爷我这好端端的在这边路过,循规蹈矩的,一点错儿都没有,你这空口白牙的就污蔑我撞了你的马?有这样的规矩吗?”
马车夫很是不忿,抱着马的脖子,把马脖子上的一道淡红色伤痕展示给纳兰信芳看,纳兰信芳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会子摔得有些痛,又觉得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从马车之中出来,瞪着眼,“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好大的胆子!这打了马还不说,若是把你大爷我给摔坏了,我看着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那个人显然也不会这样低头,他冷笑看了一下,又见到金秀似乎衣衫凌乱的样子,嘿嘿奸笑,“我说怎么这位爷动这么大的火呢?两个人躲在车子里头做什么呢?干柴烈火,一触就燃?这么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坏了两位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