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拜帖,可这拜帖来的奇怪,”长贵笑道,“可不是给老爷的,而是给大爷的,而且这上头还写是‘纳兰二兄讳信芳’。”
“什么二兄?”纳兰永宁奇道,“他乃是家里头大爷,怎么行二去了?再者,他一个小小人儿,怎么还有拜帖来找他,难不成又是他那些狐朋狗友闹出来的新花样?”
说起自己这个看不顺眼的长子来,纳兰永宁总是有些气不过,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长贵笑道,“并不是京中之人,而是,”他拿起手里头的拜帖,再看了看,“是定兴县入京预备春闱的士子,说是何园一别,仰慕纳兰二兄之文采风流,甚是想念,特此来拜见。”
纳兰永宁惊奇的接过了那张定兴县士子的拜帖,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确定长贵没有说错,“这个逆子,”纳兰永宁喃喃,“他又是怎么文采风流,不逊先祖了?又怎么是成了二兄?那大兄是何人?”
纳兰永宁倒是有些来了兴趣,于是他决定亲自拨冗一见,拜帖下了,人家也不是干等的,正在门厅喝茶,听到里头有人请,定兴县来的士子还以为是纳兰信芳找自己,却没想到竟然是纳兰家的老爷,震惊之余,说话不免有些颠三倒四,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话,纳兰永宁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年轻才俊,却不知道是这样寻常的人物,不免有些失望,他到底是对着人要求高,须知不是人人都像金秀这样,什么人都不惧怕的。
纳兰永宁心里头又是对着纳兰信芳的不满多了几分,于是端茶送客,末了要长贵再安排一桌菜请人家用了再走,长贵带人下去,又回来听吩咐,纳兰永宁心里头气闷,拍了下桌子,“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呢!外头惹了什么寻常人物来?怎么还拜帖送到家里头了?”
纳兰信芳许是听到了其父纳兰永宁的召唤,说曹操曹操到,一下子门房就来通传,说是大爷回府,纳兰永宁忙喝让他滚进来回话。
纳兰信芳到了父亲的外书房,见到其父脸色不佳,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请安问好之后,又拿眼看着长贵,长贵微微摇头,示意不算是大麻烦,纳兰信芳这才稍微安定了些,问好之后就站在一边。
纳兰永宁喝问他在定兴县到底是办了什么差事儿,怎么就有人入府来投拜帖,再怎么又变成“纳兰二爷”了?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呢?
纳兰信芳见到父亲脸色不佳,于是忙把自己个在定兴县做了一首好诗来力压全场的事儿说了一遍,随即又邀功得意洋洋的解释当时的场景,“阿玛,这一次儿子可干的漂亮!定兴县人人都敬佩儿子,说儿子有了先祖遗风,文脉复苏,又可以成为当代文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