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微微一笑,“弟来此地,并未通知官府,家中大人时常吩咐,小儿辈出门,若是遇到志趣相投的同辈人,交往一番自然可以,但决计不许惊扰官府,给官府添麻烦。”
这话又是暗暗奉承侯艳年算是志趣相投的平辈好友了,侯艳年眉开眼笑,又说了一句俏皮话,“信秀兄说话也忒谦虚了些,那里是给他们添麻烦,只怕是信秀兄自己个怕麻烦罢?”
这边说着话,李家家主和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短须干瘦老者进来,他身材瘦削,个子也不高,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大衫,头戴镶翠玉的六合帽,脸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来,饶是如此,众人都起身相迎,打千问好,就只有侯艳年和金秀两人纹丝不动,只是端坐喝茶。
侯艳年自不必说,金秀挂着是纳兰世家大爷的名头,虽然众人没问清楚,但也大概知道,必然是世家嫡子,还有很大可能是承袭爵位的,这等闲官员在她面前,只怕是抬眼也不抬的。
那知县到了此处偏厅,见到侯艳年点点头,“侯七爷好啊。”
“黄大人也好,”侯艳年皮笑肉不笑,“黄大人日理万机,原本老李都下了帖子给您了,您都不来,可惜了李老爷这里这么好的酒菜,竟然不能得黄大人一顾。”
“县里头政务繁忙,故此处理好了公务,这才姗姗来迟,”黄县令说道,“倒是希望李翁,不要怪罪啊。”
李家家主自然是不会怪罪,谁傻呢,说会嫌弃你来的太晚,黄县令显然是认识侯艳年,但也不是说多少关系好,大概是有些交情的,这边问过好,黄县令又转过眼来凝视端坐的金秀,李家家主忙介绍,“这是纳兰大爷,京里头来的。”
这话一点,黄县令大概就知道一些了,“可是原内务府掌仪司郎中纳兰老大人讳永宁的子弟吗?”
说到自己假装的父亲这里,金秀自然就要起身了,他收起折扇,起身朝着黄县令拱手,“正是家父,只是他老人家在外头当差,素来不和家里人说什么,故此,我也不知道,家父以前是当什么差事儿。”
大家伙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一位的来历,真真切切是八大家嫡系的人物,侯艳年走南闯北,知道这八大家起起伏伏,没有什么一直鼎盛的道理,尤其这纳兰世家,这些年看上去似乎不行了,却也没有说将来就没有机会,何况这一位纳兰信秀的阿玛,还当过内务府堂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