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难得丰收一年,倒是欠收好几年的,”刘全忧心忡忡,“不花银子接济那边的庄丁都算不错了,可昔日老爷在的时候还能够帮衬,如今怎么帮衬,只能是再去瞧瞧那边光景如何了。”
“那你家大爷,也要一起去了?”
“自然是要去的,”刘全回道,“家里头如今都他做主,若是大爷不去,可怎么办呢,”说到这里,钮家院子里头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瓷器破裂声,又传来喝骂声,声音尖利,倒不像是善保的声音,刘全直起身子,面带愁容的望着门里头,金秀问:“这是谁发脾气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钮家的太太!只是刘全他倒是不能够在外头说自己太太的坏话,于是说道,“估摸着是什么东西碰坏了,不碍事儿,金姑娘,您有事儿还是先去办,这边还有吩咐吗?”
大约自己也没什么可吩咐他的吧,金秀点点头,她自己个也还有事儿,于是转身去了街角口的书铺去,刘全依旧在搬东西,不一会,脸色不快的善保大步的走出来,“全叔!”他又快又急的喊着刘全的名字,“咱们走!”
“这……大爷,”刘全听到了屋里头的动静,知道是钮家太太又在发脾气了,“太太正在气头上呢,您和奴才这么走了,只怕是太太要更气了。”
“顾不得了!”善保生气的说道,他的脸色有些泛青,“我成日里在外面就想着要怎么样把这个家支撑下去,她倒是好,每日就躲在家里头抽烟,什么事儿都不管,只是要问我要钱要绸缎的,今个不过是和她禀告要出门去保定看看庄子,她却不知道为何,又说我的不是了,末了还砸了茶碗。”
善保上了马车,长长吐了一口气,君子修身还需要养性,他发作了一会,这会子又稍微定了定神,“家里头没钱,这是一定的事儿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庄上今年的收成不拿来,咸安宫自然不必去读书,就连这个家也难维持下去了。”
刘全坐在车把式的边上,让他慢慢的朝着前头驶去,“是这个理儿,那边庄头昔日奴才我也认识,是个老实人,想必这一次去,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