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好后,不少头脑精明的人就在各处路口盖了点房子来卖些土仪或者吃食,陈家酒肆就是在这时开起来的,开店的人就是陈养由陈族长的侄儿。
此处也成为了附近最热闹的去处。
此时的上藜村老老少少都在谈论谢如沫获封济善乡君这事,大家都是善意地替她欢喜。他们都亲切地称呼谢如沫为济善小神医,乡君也不错,未免过于普通了,济善小神医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尊称。
毕竟谢如沫算是从汝阴上藜村走出去的,加上谢家如今在汝阴的作为,他们算是和谢家绑在了一块,她越强代表着谢家越强,她得到了如此的荣誉和煲奖,他们只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但谢如沫毕竟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都喜欢,随着谢如沫沫一步步往高处走,葛七斤一家子就特别不是滋味。
时辰还没过午,葛七斤就已在酒肆里喝得烂醉。
“我是葛如沫她爹,名满天下的济善小神医是我的女儿!嗝~你们这群渣滓,还不赶紧把酒给我孝敬上来!”
陈养由的侄儿陈先上前将他拖至一旁,厌恶地道,“这人又在发酒疯了,还想着做济善小神医的爹呢,也不看看自已有没有那福气!”
旁边的人也附和:
“福气倒是有,都被他折腾没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没那个富贵命呗。”
比起葛七斤沉溺于酒精的麻木,周氏的状态要好一些,但生活的愁苦让她成天拉长了个脸,她都记不清自已多久没有笑过了。
此时周氏正在小院里晾着衣服,院门被拍开,来人是隔壁的,告诉她,“你家那位又在陈家酒肆那里发酒疯了,陈先托我带话给你,让你快去领他回来。”哎,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大中午的就烂醉如泥,真是丢脸死了。听说满嘴地说着胡话,还说自已是济善小神医的爹,真是笑死人了。
周氏一脸的麻木,“管不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不是第一次了,光是想象她都能知道葛七斤丢了怎样的丑。但她管不了,葛七斤棼中的富贵,她给不了,拿什么去管呢?
周氏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一句问话,“周嫂子晾衣掌呢?要不要割点肉?”
自打上藜村的路修好后,肉贩子每一两天就拉肉到村里来叫卖。这一片他都混了个脸熟。
周氏还来不及拒绝,旁边就有人替她回了话,“甭叫她了,她哪舍得啊。”听声音像是里正娘子。
“里正娘子说笑了,谁不知道现在以上藜村为中心的几条村子村民们日子越过越好啊,比镇上的也不差什么了。村子里谁家不是隔三差五地就割上两斤肉打上一壶酒。就说您吧,这是这个月第六回在我这买肉了吧?我这肉啊,还是每次到你们上藜村来才好销呢。”
里正娘子笑,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这屠夫啊说她家割肉的次数多,那不是在夸她家日子过得兴旺红火吗?
“往前面走呗,这一片没几户人家,你也卖不出啥来。”
周氏磨了磨牙,忍下了肚子里的气,拿着木桶就往屋里走去。笑吧笑吧,爱笑话就笑吧!
周氏坐在厨房的灶台前发呆,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们不那么贪心,傅家来人时给人家说实话,他们家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如果当初对如沫好一点,她是不是会顾念着旧情,对他们好一些?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