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针线房送来了今早她要穿去面圣的衣裳,是一袭立领式对襟儒裙,外加一条素色绣暗纹披帛,冰蓝色上衣,绛紫色曳地罗裙,一道红色腰带衬得纤腰盈盈一握,素色披帛一上,让她整个人在飒爽中又带着一股婉约。
原谅她知识浅薄,真分辨不清这裙子用的是什么材质的料子,但很有质感,人穿上后掩饰了身材缺陷突显了优点。
她穿上后,丁香蹲下身为她细心地整理裙摆,白梅则帮她将披帛挽上,最后给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
弄完后,丁香请她坐上轿子。下雪,地上湿滑,马车进来麻烦,为免弄脏了鞋子和裙子,倒不如坐桥子方便。
坐上桥子,葛如沫轻叹一声,这奢迷的贵女生活,真是太腐蚀人心了。要是还有下辈子,一定——还让她来忍受这糖衣炮弹的侵蚀,别去祸害别人了。
沈国公府,也是因为大朝一大早就忙和开,沈国公的院子和沈东篱的院子都是人进人出。
星少司打着哈欠看着仆人忙进忙出,伺候沈东篱梳洗,“你的伤还没好完全,今天还要去上朝?”说完这句,他一拍脑袋,“对了,今天是葛如沫觐见的日子,你担心她?”他想不到啊,他家将军特意伤没好都提前几天上朝,就是为了今天吧?好隐秘的心思!星少司暗忖。
沈东篱伸开双臂,任由小厮给他穿衣。
“谢家不会有事。”沈东篱只回了这么一句。
星少司翻了个白眼,不会有事,你还那么积极上朝?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过?不过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他脑子还很清醒嘛。谢家当然不会有事,这是肯定的。现在谢家嫡系才剩下几个人,要不是将葛如沫找回来认回谢家,谢家嫡系正房就剩下谢羌恒孤帅一只,等于断绝了。皇帝肯定会觉得万分可惜的,毕竟谢家子弟都是难得的人才。现在即使葛如沫回归谢家,那谢家正房也只是小猫两三只。皇帝是疯了想要谢家嫡系血脉断绝才会想着找谢家嫡系的麻烦。
同样的话题,在王府也是上演着,不过是王聿对王直的建议,“谢家不会有事,爹你今天在朝堂上,若是谢家遭遇攻讦,您帮着回旋一二。”
王直有所迟疑,“皇上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在朝堂上公然声援谢家,对谢家和王家会不会都不太好?”
王聿冷静地道,“不会的,一来咱们和谢家的交情也算过了明路,我前往汝阴的事,您以为皇上会不知道么?您的声援只会显示你的光明磊落,没有私底下搞蝇营狗苟那一套,皇上会更放心一些。再者,也算是给谢家卖个好吧。”
“你所说的,爹听进去了,且看吧。”王直是官场老油子了,王聿这么一说,他立即深得其味。
王聿亦不再多言。
葛如沫抵达大门时,谢老爷子已经等在那了,他今天穿了官服,带了官帽,最外面也穿了一件黑色的裘毛披风保暖。
谢老爷子打量她这一身穿着,满意地点点头。
马车轱辘辘,他们顺利抵达皇宫。谢老爷子送她到听宣的偏殿,谢理趁机将殿里殿外的宫女奴才打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