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葛有龄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点了地上两下。
“是这样的——”葛无忧接着将他如何被同学带着去了花楼,如何被哄着欠下许多银子,在担惊受怕之际,遇到了葛长平,他说他手上有一批安宫牛黄丸,想与他合作,他们一起卖,利润平分。然后第一粒药其实是卖给了石匠莫家。
其实葛无忧不知道,葛长平算是除了医馆里的人员外接触安宫牛黄丸最多的人了,他这人不笨,那粒从钱来手中低价转手的安宫牛黄丸,他两下就察觉到有些异常。遇到葛无忧是巧合,想拉他入伙,也是想分担下风险。只是没想到他的担心竟然成真了。
“你就没想过你拿什么跟人家合作?人家凭什么看上你!”葛有龄质问他。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是一条生路,并且想尽快赚到银子把钱还上,抹平此事。”葛无忧小声地说。
“蠢货!”葛有龄忍不住砸了杯子。
“爷爷,我知道错了,但这件事牵扯出我就完蛋了!”
“即使牵扯出你,你也只是卖了假药,连同伙都算不上,那制假药的才是主犯!”
“爷爷,你的意思竟然让我到县衙自首?”葛无忧不敢置信,“不,不,爷爷,我还想读书,还想考功名,我是不能和这事扯上关系的,不能有污点的。爷爷——”
葛无忧声泪俱下。
“嫖娼不算什么,你只是一时被人迷惑误入歧途而已,即使读不了书,咱就回来种地!”
“不,爷爷,你不知道,如果,如果我们牵扯出他们来,他们就会拖我下水,说我也是主谋之一!爷爷,我不想坐牢,我想读书——”
“所以你就将能证明小五清白的证据都给烧了?”
“小五——反正都已经烧了,只能委屈小五了——”葛无忧瞄了他爷爷一眼,小声地说道。
“委屈?何止是委屈,你知不知道这一委屈就要了小五的命!你啊你——”葛有龄只觉得心窝难受得紧。
“可是爷爷,我才是你的亲孙子不是么?葛小五算什么呀。”
他的话完全暴露出了他的自私自利,葛有龄再也受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他受不了自己光明磊落一世,竟然有这么一个品德有瑕毫无担当的孙子,这个孙子他曾经还寄予厚望。
葛水生真没想到,他爹这么一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过,甚至连遗言都没有交待就去了。
“爹——爹——”
葛水生扑过去,将他爹抱住,然后冲着葛无忧大吼,“快去请大夫啊!去请陈省之陈大夫来,快!”吼完,忍不住叨叨小五为什么不在?
葛无忧痴傻了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葛水生无法,将他爹平放躺下后,想自己去请,但一只脚刚踏出门,回头一看葛无忧,感觉不放心,又折回头,狠狠推了葛无忧一下,“无忧,快去请大夫!”
“不,叔,叔,不能去!”葛无忧猛的摇头。
“为什么?”
“这一去,大夫一请,刚才的争执就暴露了。”
葛水生不可置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你爷爷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