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窦真拖着蹒跚的步伐,高举文书跪在队伍最前面。
原来队伍最前面的人一愣,待见到他高举的文书上隐约的府台官印时,均不言语了。
站在县衙外当门神的官差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异常,忙上前查看,等确定了什么,忙往里汇报。
“什么?窦真敲了登闻鼓,拿到了府台张大人亲自手书并用了印的公文,让本官全权升堂处理此案?”一听这消息,万秀达大喜过望,这个好,有了这个他来审这案子就名正言顺了,“快,快将窦真请进来!”
“小葛大夫,对不住了,死者莫家老太太的家属在县衙前上吊了,请你随我们走一趟,去县衙过堂吧。”这回是刘岁山亲自来请,他说完这句后还补充了一句,“葛长平已经被带回去了。”意思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随着他们进村,惊动了不少村民,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们到了青囊医馆。
葛如沫问,“县令林大人回来了吗?”
刘岁山摇头。
“那如何升堂?”
刘岁山解释,“窦真前往府衙击登闻鼓,府台张大人亲自手书发了公文并用了印,让县丞万大人全权升堂处理此案。”
意思就是,通过窦真的努力,现在县丞万秀达有了开堂审理此案的资格。忘了,莫家还有家属在县衙大门上吊以此逼迫县衙处理她。
刘岁山想到大周有击登闻鼓前需要杖五十的律法,窦真为了告葛如沫替他娘伸冤,以孱弱的身体去承受五十的杖责,也是拼了。
还有莫家老头,就在县衙门外吊死了,并在衙门前面写下‘冤啊,望大人手刃真凶’,此事一出,正合万县丞的意,民意难为,纵然葛如沫再无辜,这公堂也得走上一走。
“你们真是荒谬,真凶不去追查,反倒一个劲地来逼一个无辜女子!”茅阔跳脚。
“这位公子,现在出了人命,你在我们跟前说这些是没用的,你别让我们为难。小葛大夫必须要走这一遭了。若真想帮小葛大夫,多为她寻找些有利证据吧。”刘岁山眼含抱歉,他不想走这一遭,但被县丞逼着来了。
“你们别轻举妄动让差爷为难。”葛如沫对茅阔说完,对刘岁山说道,“刘大人,能否容我交待几句话?”
“可以。”
葛如沫随后和葛彦明阿南等人交待了一些事,并且让他们保护好重要的物证,便跟着刘岁山走了。
葛如沫被捕,所有围观者惧沉默。
路少清拉住欲上前的茅阔。
茅阔努力挣扎却挣不开,忍不住朝他吼,“你干嘛?给我放手!路师兄,你不要这么冷血行不行,那是东家!你可以不敬她是咱们的东家,但是我认!就凭她这段时间不藏私地教了咱们那么多东西,她就值得我替她出这个头!”
“你上去闹能解决她的问题吗?是,能让那官差这次抓不了人,下次呢?你没听见吗?人家是拿了府台大人的公文的,奉令拿人,你凭什么阻止人家?”路少清看得很明白,这次葛如沫的麻烦很大,想救她只能请外援,他们二人虽说也有点分量,但毕竟还不是当家做主发号施令的那个家主,
再者,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跳出去,也是白折腾,一些小事他们会给面子,但既然他们的局已经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背后之人决不会让他们二人坏了他们的事的。
真想帮葛如沫,倒不如暂时隐匿,另寻他法。
“那你别说风凉话,说说怎么办!”茅阔素知他师兄做事周全,比他一根筋往前冲要好。
路少清道,“去河南府洛阳县,找李魏李大人!”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刘岁山不想作贱她,葛如沫一路上倒还舒服,只是在快到了的时候,才戴上了一副刑具。
葛如沫眯着眼看着庄严的县衙大门,是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身陷囹圄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