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玺蹙眉,“爷爷是没答应,但他年事以高,这事本就不该麻烦他老人家,是小五不懂事,让他老人家操心了。而且祥荣叔,人家孟二公子是个读书人,才不会记恨这种小事呢,您想多了。”
“旁的不说,你觉得葛八这事能做得了主吗?”葛祥荣又问。
“能是能.”葛如玺没否认,而是四两拔千金地说道,“但小五毕竟也是爹娘的孩子啊,与其什么都没安排好去到京城牵肠挂肚,不如离开前将她安顿好。要是爷爷和小五有同样的担心,不如小五的亲事就由三人共同掌眼相看,岂不是可以二者兼顾?”只要葛八同意,那葛如沫近期出嫁就是板钉钉的事。
葛祥荣觉得葛如玺现在一点都不好对付,处处给他挖坑,被她将了一军,他只好转而说道,“这事太仓促了。而且小五上头还有四位姐姐未定亲,就说长幼有序这点,就不合伦常。”
这回葛如玺没开口,倒是葛鸿熙接话了,“这事是仓促了一些,但父母一片冰心,情由可原不是吗?”他完全没理会一直朝他使眼色的父母。
祥贵婶满脸焦急,可二儿子就是不看她,你说他来淌这趟浑水干嘛呀,而且说这些话明显是站在葛如玺那边,这怎么可以?
葛如玺微笑着抿了一小口茶水,笑看着这些理由一个个被驳倒,很快她就能达成所愿了。
谢通在人群外看着自家小小姐气定神闲地和里正等人周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他是谢家的陪嫁,他家世代为谢家的家生子,对谢家忠心耿耿,纵然随谢氏陪嫁入傅家。他对傅家的归属感始终比不上谢家。
既然那葛如沫令小小姐如此不喜,那就让她永远都不会碍着小小姐的眼好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是否愿意嫁给孟冠林,她嫁人是一定的了,不是孟冠林,她爹娘也会替她相中其他人的。葛如沫也不能一再拒绝,否则就是罔顾父母好意,就是不孝。
端看葛如沫如何破局了。
“这事事关小五,是不是该问问她本人的意见?”葛祥荣顶不住了,只能祭出这一招了。
葛满金反驳,“里正,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从来没听过让子女自己决定嫁不嫁人的。”
葛祥荣瞧了瞧,坐着的几位族老无人反驳他。他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三房葛满金和六房葛茂生是站在葛七斤葛如玺那边的:五房人丁单薄七房混得不好,葛旺弘葛建林都是沉默为主;葛八不知因何被绊住没出现,本来二房应该站在他这边的,可葛水生却没吭声,他被葛满金与葛茂生怼得无力还嘴,渐感独木难支。
高大娘当仁不让地站出来,“葛满金,你也少在这满嘴喷粪,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家中父母不疼爱女儿的。真心疼女儿的,哪家不是让儿女偷偷见过人之后再决定的?刚不是说了吗?七斤兄弟夫妻二人是疼女儿的,这是小五的终身大事,哪会不问问女儿的意见啊?”她是七房的人,葛建林势弱不好表态,她可没这层顾忌。
葛如玺暗骂,这老娘们真是牙尖嘴利,看她说那意思,如果不问葛如沫的意见就是不疼她。虽事实如此,但被她这样反将一军也着实另人不快。
被一个娘们当众下了脸,葛满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家嫂子此话差矣,小辈的话终究只能做个参考,俗话说,父母走过的桥比儿女走过的路还多,儿女婚事自然以父母意见为准。”
这就是做父母的天然优势,人群外,葛如沫暗自感叹。此时,她也明白到了她该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