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点头,“那行,金掌柜,你拿去称下,然后把银子结给他们。”
金算子苦着脸,“掌柜的,这牛黄我一上手就大约知道有四两左右,这,一下就得去了四十两啊。这银子,有一部分是你打算买马车的,还有一部分是预计着要进货用的。”
卖牛黄那兄弟俩人一见这样,都有点急了。这牛黄,其实他们还拿去过镇上,只不过被压价得厉害,他们觉得牛黄不可能那么不值钱。于是就没卖,他们也是在家时听了新开的青囊医馆收费公道什么的,才来试试的。刚才一番话下来,还有这小东家给的坐,他们觉得这医馆做事是真的厚道实在不骗人。可现在这掌柜话里放外,竟然是他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甚至要动用别的款项,那不是要黄的意思?
葛如沫的主意拿得很定,轻易不为别人的言语所摇摆,“牛黄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了,那断没有让它从手里溜走的意思。先把它们买下来,至于其他的,再说罢。”
“是。”既然葛如沫都决定了,那他只能听令行事。
金算子和那对兄弟自去交割。
兄弟俩拿了银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葛如沫想起了她那牙刷的事,就叫住了他们。
惹得他们莫名紧张,葛如沫笑笑,示意他们不用紧张,然后赶紧将她想要牛骨的意思说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那兄弟俩人狠狠松了口气,然后年长那位飞快地说道,“牛骨家里有,晚些时候送来。”然后拉着他兄弟飞快地走了。
“喂,那钱呢,还没说那牛骨怎么卖呢。”葛如沫在后面唤。
“这牛骨算是添头,不用钱!”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葛如沫还想说什么,可他们已经走远了。她对他们的行为颇为无语,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吗?这样如临大敌,不正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书中有言,凡使牛黄,用单捣细研如尘,绢裹定,以黄嫩牛皮裹,悬井中一宿,去水三四尺,明早取之。葛如沫是第一次处理纯天然牛黄,自然是照着书中的说法来做。
“掌柜的,这两哥们,我认识啊。”阿南挨近了葛如沫身边说道。
葛如沫知道阿南在认人方面极有天赋,非常适合做跑堂这一活计。只要见过一面的人,下回再碰着的时候他都能认得出来。所以他说这话,她并不惊奇。
“哦?”交易完毕,货银两讫,葛如沫对那两人的身份并不好奇。只不过见阿南谈性正浓,随口地应了一句而已。
阿南好容易找到个可倾诉的人,也不管她态度敷不敷衍了,“他们好像就住在上饶村,姓什么来着?”阿南敲了敲自己脑门,“对了,姓徐!这一户人家姓徐。据说十几二十年前,他们的老爹也是凭着无意中得到的一块牛黄起家的。最富有的时候曾有过近百亩的水田,可惜再加的家财也架不住后辈的不争气,都给败完了,连祖屋都被小儿子合着外人谋了去。如今他们又得了一块牛黄!东家,你说他们家是不是有辨别耕牛是否有牛黄的办法啊?”
“有也是人家的本事,这回的交易咱们要谨言慎行,不可往外说。别给人家招祸,也别给医馆抹黑,知道吗?”葛如沫慎重地交待着。
人家手上有这样的珍品,不去镇上交易,而选择了他们青囊医馆,那么该保密的也得给人家做好咯。不然事情泄露出去,以后谁还敢拿着好东西来他们医馆交易啊。
阿南一个劲地点头,“东家,阿南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虽然性子跳脱,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还是门儿清的。”
“那就好。”
金算子在一旁淡笑而不语。虽然他在青囊医馆工作的时间不长,但他很看好青囊医馆的发展。
东家行事外圆内方,不迂不腐。医馆内诸人诸事皆有章有法,东家亦不曾有偏颇。医馆内的氛围很好,他们在这干活的心里敞亮明快,没有别家医馆的勾心斗角和乌烟障气。他相信,青囊医馆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