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惊讶,俗话说和气生财,这样子任性,会有生意吗?不过想起她原来世界做高定的那些匠人,就能理解了。原来大师级的脾气也是从现在就开始遗传给后人的啊。
“还有一点就是,若是不幸遇上他儿子,咱们目不斜视就过去,千万别嘲笑他,也别和他搭话。你把他惹不高兴了,哄得他老子再好也没用。”
“先去看看。”
“行吧,他家离这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
“他儿子是个什么情况啊?”闲着无聊,葛如沫随口一问。
“小娘子既然好奇,那老汉就说一说。不过一会进了巷子,那可得住嘴咯,不然让那儿子奴赵老头听见,能把咱直接轰走。”
从孔大叔话里得知,赵老头那儿子就是个怪人,不务正业,总爱做些古里古怪的东西,爱折腾,爱糟蹋东西。
说话间,他们就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快到了,他们家就在前面。”
赵木匠家挺好认的,他家没弄篱笆墙,倒用木片围了一片栅栏。简直大胆,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啊。
远远望去,就看到他家院子里堆了些木头木块,栅栏边有个人在烧锅。
“那烧锅的就是赵老头的儿子,一会咱们直接越过他。”孔大叔压低了声音说。
这好像,是川芎的味道?
远远的,她使劲嗅了嗅。
“哎呀,这都是啥味啊,呛死人了。”孔大叔挥着衣袖抱怨了句。
经过赵郡贤身边时,眼睛突然一亮,这是——简易的蒸馏装置?
葛如沫不走了,然后在赵木匠的儿子赵郡贤旁边稍微靠后的地方蹲了下来。
见她停下脚步,还蹲下身去看那赵儿郎,孔大叔真是急得不行。
葛如沫将手反伸到背后,罢罢手,示意他们别多话。
葛如沫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觉得她可能遇到了一个制药的好苗子。
赵郡贤专心地盯着火盯着上头的玻璃瓶,并未理会身旁的人和事。
葛如沫和他一般,眼神都放在了那古怪的装置上,可她其实是走神了。
他搁在上头的玻璃装置,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大周纪事中记载的一个人,荀晋,时任中书省宰相。
多亏了梁道斌给她看的那本大周纪事,她发现这个朝代和她所知道的那些朝代都不同。这个朝代首创了科举,有玻璃,田地制度也更贴近她原先的世界,只不过为了贴近人文水土,做了一些必要的修改。
这些跨越时代的产物,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展开的;且武成帝宇文毓其彪炳功绩中,有一个人穿行其中,那个人就是荀晋。
此人原先是宇文府的一名幕僚,此人在二十岁之前都是默默无闻的,二十岁后,开始发光发热,为宇文毓出谋划策,最终助他智诛宇文护,帮他巩固了皇权坐稳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