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胜被呛,只觉难堪,到底此事是他理亏,便推开不想,接着说道,“只是用了三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便弃之。”
葛如沫听了直摇头,这些人可真是,病症尚未辨明就敢用药。若那患者所得之病真如她预计的一般,他们这般乱用药可真是大错特错,小病都被他们弄成了大病。
“接着又用了麻黄汤,药中有麻黄、桂枝、甘草、杏仁。”这回,孔胜主动坦诚汤方了,并把用量也一并告知。
“服了几剂,两人都服了吗?”
“侍女服了两剂,卫夫人服了一剂。”
听到这,葛如沫摇头不已,麻黄汤是辛温发汗之峻剂。
他们开的这副麻黄汤是个全方,药都对了,只是在用量上剂量偏小。那侍女用一副还好,能有点效果,两副下去,则发汗太过必伤人正气。恐怕又不是方才的症状,而是别症了。而卫夫人,这一剂麻黄汤下去,也是麻烦了。
他们这些人的医术啊,说不会治病吧,又总能挨点边,可是就是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半桶水,有时候比什么都不懂还可怕。
“可是病人还是没有好转,甚至病情更加恶化了。”
闻言,兰管事激动了,“你怎么知道?”
“难道不是吗?否则你们也不用急病乱投医了不是?”
原来是推测出来的,兰管事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已经看出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了呢。”
梁道一直就坐在旁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实则一直在留意葛如沫的神色变化,虽然她岔开了兰管事的话没有承认,但他越发肯定了她能治好这病的想法。
到这里,已知他们补法、汗法都用过了。
葛如沫挺想知道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来的。
“后来呢?”
“前两日,县太爷请来了名医关仲淮,此人极善攻伐病邪。”
葛如沫一听,便知不妙,果然,接下来孔胜说道,“昨日他力排众议,开了一方,名日龙胆泄肝汤。方中有龙胆草、黄芩、泽泻、木通、柴胡、生地黄、甘草,车前子。”
听到这里,葛如沫已经冷汗淋漓了,这些人真是当汗不汗,当下不下,简直是乱来。
虽然撇开药不对症这点不谈,那叫关仲淮开的这个方子已经初具龙胆泻肝汤汤方的稚形,只是臣药佐药各少一味,燥湿泻火、养血生血之力稍弱一筹。此方主要是泄肝胆实火,祛湿热,对头痛目赤、口苦耳聋之症确有效果。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病人若是用了此方,那么他们就有大麻烦了!
此病不可用汗法,更不可用下法。方才孔胜所说的麻黄汤便是辛温解表剂,分属汗法。而龙胆泄肝汤苦寒下泻之剂,属下法,龙胆泄肝汤多用于厥阴少阳合病。
“快说,这龙胆泄肝汤用了没有?”葛如沫高声问道。
葛如沫的脸色变了,梁道斌和沈两人也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对。
“用了又如何,没用又如何。”
“用了,就请恕我医术浅薄,当不了此大任了。”
县太爷他姑母的病十有七八是太阳少阳并病,此病最忌用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