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暴殄天物。
不断有液体滴到他的脸上,他所有的痛觉都聚集在心口处,其余的感官麻木了一般,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
直到有一滴水无意落到了他的嘴里。
是咸的。
一定是下雨了。
只可能是雨。
这个人怎么可能为自己哭?
他疲惫地想,海边的雨,原来是咸的,真是又咸又苦。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血液在流失,他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不用五分钟自己就会死。
一念及此,竟然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反倒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前几天,他刚刚过了22岁的生日,傅先生终于记对了一次他的生日。
他身上永远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过往三年,连生日都是过的那个人的份儿。
在傅尧诤这里,他连名字都不曾拥有。
他匆匆来这世上走过一遭,短短一生,尝过了最甜的蜜,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人止渴的鸩毒。
他累了,阖上眼眸不想再看眼前这张扭曲的脸。
“小屿,肖乃屿,你不许睡!你别睡!我求你了别睡过去!”
带着哭腔的一声声逼得他无奈至极。
身上的乏力感在短短几秒内居然暂时退散了。
肖乃屿睁开眼,左眼的视线依旧被那一条疤痕阻碍着,他已经看不真切傅尧诤此刻的表情,也不在乎他在哭什么喊什么,只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