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迷迷糊糊睁开眼,仍然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心中庆幸万分。
那电梯直直地坠下来,落地那么骇人的震动,她以为她这次难逃死劫了,想不到老天厚待,竟然让她逃过了。
想着,她的嘴角不由地带了几分笑容,撑着身子爬起来,抬手拼命揉着两侧隐隐而痛的太阳穴,忽然感觉到外界的光线有些刺眼,刺得她的双目不由地眯了起来,揉着太阳穴的手移到了眼前,想要遮挡一下透进来的阳光。
这一遮挡,她骤然一惊。
她的手什么时候变小了?
小了?!
以她多年习医的经验,这分明是一个大约三岁孩童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沈立冬震惊之余,目光朝四处快一扫。
视线里,是破败的房舍,破旧的家具,很像古装电视剧拍摄里头贫苦人家居住的农居,北风呼呼地从不严实的纸糊窗口透进来,冷得她一哆嗦,双手自然而然地去拉扯衣衫。
然后又是一重大现,她身上穿着的衣衫竟然是古装版的半旧青棉袄,下着皂色棉裤,几处明显打了补丁。
看到此处,沈立冬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更别说,推门进来的那个年约十岁的女童,梳着双平髻,那一身款式相同的半旧蓝色碎花棉袄裤,让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妹妹,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娘去。”那女童一看到沈立冬醒来,面带惊喜,转身便跑了出去。
“娘,大哥,三弟,四弟,妹妹醒了,妹妹醒了……”门外呼喊声落下不久,稍刻,呼啦啦地门外卷来一阵风,她的卧榻前就围了大大小小一帮人。
“冬儿,还疼不疼?”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相貌姣好,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着沈立冬,她抬手轻轻地揉着沈立冬本就稀疏的头,仔细地看了看沈立冬后脑勺上的伤口。
沈立冬没有开口,她还没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现下恹恹的,因而此时的她,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愣愣的,几乎没有什么神采。
“娘,妹妹看上去好像不对劲。”旁侧年约十五的少年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农家的孩子,眉目清清秀秀的,当得起温文如玉这四个字。
“大哥,妹妹不会像秦大夫说的那样,变成傻子了吧。”一个年约五六岁的男童,长得虎头虎脑的,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沈立冬,那沾了泥巴的小手还使劲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你才变成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