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天性如此,见不得百姓好过的恶徒,要么便是这个所谓的岭南有问题。”冉闻指了指卷宗上的内容,忽地一哂,“你看,巧是不巧?葛怀素自入京之后,留在岭南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
似这种问题要么便是葛怀素一家倒霉,天煞孤星一般,家里人都死了,要么便是有人有意为之了。
“牵扯进案子的多半是有人暗中插了手。”说到这里冉闻忍不住又笑了两声,忽道,“再依着你那位乔大人走到哪里,哪里便有案子的传言,估摸着这葛怀素一家的背景多半被人修改过了。”
只是岭南的葛氏族人相继被灭口,想要证实此葛家人非彼葛家人倒成了难事。
两人安静了片刻之后,冉闻便开口了:“虽然被灭口,可此事要证实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他想了想,道,“毕竟一个人生活在梧州与一个人常年生活在岭南是不同的。没有族人,就寻四邻街坊,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总会有所发现。”
黎兆点头,道:“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去这么做吧!”冉闻说着,把手里的卷宗递还给黎兆,正色道,“既然要在乔大人面前表现,那便等到真正查出线索来再去大理寺好了,届时也能令乔大人刮目相看。”
黎兆接过卷宗,欢喜的应了下来:“大人教训的是,兆谨记大人教诲。”
冉闻看了他一眼,又从腰间解下腰牌交给他:“拿我的腰牌去,你快些解决完此事好将腰牌早日还我。”
有这个腰牌,吏部上下听任他调遣。
黎兆激动不已,接过腰牌时,手指更是忍不住颤了颤。
“莫紧张,我吏部的官员若是情场还未出手便输了,说出去,我吏部上下官员也会脸上无光。”比起黎兆的激动,冉闻倒是神色淡定自若,还不忘拍拍黎兆的肩膀,道,“你若是出手了便是输了,也不会后悔,可若是从未出过手,往后怕是要遗憾一辈子的。”
冉闻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又安抚了黎兆几句,这才重新拿起笔挥手赶人道:“好了,莫在这里杵着了,本官还有事要做,这种事便不指点你了。”
黎兆点了点头,向后退去,待到出了冉闻的屋子,他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的紧张激动蓦地尽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大人方才开口一副劝他帮他的样子或许当真有几分为了他考虑的想法在里头,可他以为这绝不是全部,更不是最大的理由,而只是顺带的一小部分理由。
特意让他将一个查完的结果交给乔小姐,大人的目的似乎显而易见了。
大人不想让乔小姐去查岭南之事,这才特意让他代办。
可为什么大人不想让乔小姐去查岭南之事呢?黎兆回头看了眼冉闻办公的屋子,向前走去。
所以,岭南和乔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乔小姐自己知道吗?
……
……
乔苒当然知道,可此时关于岭南的事情,她握在手中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面前提着药的柳传洲。
“乔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合伙做生意啊?”柳传洲提着药酒问乔苒,“还有,上回那药酒乔大人你觉得如何?有没有用处?”
乔苒看着面前的柳传洲打了个哈欠。
身旁几个经过的大理寺官员纷纷回头往这里望来,目光狐疑的在柳传洲身上转了一圈,而后互相兴奋的挤了挤眼,有人更是用“小声”的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嚷道:“有没有人有空去一趟阴阳司啊,快去告诉张天师,有个男人来找乔大人了。”
乔苒:“……”
柳传洲脸皮抖了抖,因着那几个说话的官员走的够快追不上,只得巴巴的回过头来对乔苒道:“乔大人,在下除了想与乔大人合伙赚钱之外什么都不想做的。”
乔苒“哦”了一声,抬眼瞥向面前的柳传洲:“生意的事好说,你先去寻个铺子……”
“寻什么铺子啊!不能直接开始卖吗?”柳传洲忙问她,而后忍不住嘀咕,“一个铺子可贵了。”
“那你没铺子做什么生意?开在你家里么?”乔苒反问他。
柳传洲闻言顿时吓了一跳,慌不迭地摆手拒绝,:“这怎么行?若是有病人找上门来,半夜上门打人什么的我可怎么办?”
连李氏金针这样闻名岭南的名医都遇到过不讲道理的病患,有些病患身体没有大的起色,亦或者并未遵着大夫所言出了问题,毕竟事关性命,大多数人疯起来可吓人了。
“你不是说你的药酒极好嘛!”乔苒瞥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药酒,怀疑了起来,“难道是骗人的东西?”
她鼻子比寻常人要灵敏的多,这本就刺鼻的药酒在鼻子闻起来更是要命。
“我的药酒当然没问题,可那也要对症下药啊!”柳传洲忙激动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医治百病的灵药,只有医治百病的人。”
正捂着鼻子难受的厉害的乔苒闻言眉心顿时一跳,而后脱口而出:“你说的可是原大小姐?”
“原大小姐?”正嘀咕着的柳传洲愣了一愣,“哦”了一声,“险些忘了这位了。不过,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原大小姐,而是曾经的药王孙公。”
对那位曾经见过的药王孙公乔苒除了脾气古怪之外已没有多余的印象了,不过对他的本事,她还是佩服的。
没有在药王孙公这个话题上多聊,女孩子话题一转,忽问面前的柳传洲:“传说中不是有那等血可医治百病的药人吗?难道药人也不能医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