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不好吗?徐和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对上女孩子平静的脸色,再想到日日回到家时母亲对他的督促,不过略一犹豫,便点头应了下来。
比起解之来,还是母亲的督促更吓人一些。
再者说,他这说的可都是实话,便是他不说,依乔大人的本事,也迟早会知道的。既然如此,还叫乔大人费那个精力作甚?有这个精力,帮他去记那几本野史岂不是更好?精力总要放在最适合的地方嘛!
越想越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待到被女孩子待入茶楼包厢时,心里本还有的一些“出卖”朋友的负罪感早已不见了。再者说,告诉乔大人这叫什么出卖?反正这两位往后总是要成亲的,夫妻间应当亲密无间,没有秘密才是,所以这算什么出卖?
徐和修心头一番细想,叫了茶水点心,一杯茶水下肚,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这位真真公主的祖父同陛下的祖父是亲兄弟。”
也就是说这位真真公主根本不是陛下的嫡亲姐妹,乔苒算了算,按照大楚律法,祖父是兄弟,那么真真公主的祖父爵位是王,可这同淮王、秀王、昭王这等自大楚建朝就承袭下来的世袭王位不同,这等王位是会降的,所以,轮到真真公主的父亲该是郡王,那她别说公主了,连郡主都不是,只是个县主而已,怎么会是公主?
若是陛下喜欢这个堂妹还好说,毕竟封不封公主只是一份诏书的事。可陛下连个名号都未给这个真真公主,显然对这个堂妹便是说不上讨厌,也绝对与喜欢无关。既是如此,这个理当是真真县主的真真公主又是怎么会被封为公主的?
“因为真真公主的祖父原本是陛下曾祖父钦定的太子人选……”
话还未说完,便被面前的女孩子打断了:“陛下的曾祖父……岂不就是那位在位时间极短的明昌帝?”
徐和修神情一滞,默了默,神情古怪的看了面前的女孩子一眼,道:“……是。”
虽是“关心”解之的事,她倒是一直都还没忘记这一茬。
女孩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道:“你继续说吧!为什么既是明昌帝钦点的太子,最后登上帝位的却是陛下的祖父。”
徐和修“哦”了一声,这才继续说了起来:“那是因为这位明昌帝虽说曾经说过真真公主的祖父‘累己’堪为太子,可之后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又前后矛盾。”
人无完人,这位短命的明昌帝虽说皇帝做的不错,可有些时候的性情反应却也委实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譬如,他确实说过真真公主的祖父‘累己’堪为太子,即“很像自己”可以做太子,却在之后又为真真公主的祖父封了王,而且这王与封给一般儿子的王位不同,特意标明了承爵,所以,真真公主作为这一脉的嫡女,却得了个祖传的公主。
这一前一后两种举动看似都是在夸赞真真公主的祖父,可意味却截然相反了,前者是想要这个儿子继位,后者给一个世袭的王位显然是要提前将这个儿子排除出争位的中心。更麻烦的是那位短命的明昌帝死时年不到三十,死的十分突然,官史上是说突患恶疾,死前数月吐血不断而亡。而且因为他死的太过突然,根本没有留下遗诏,连储君都未立过。
所以,对于立明昌帝哪个儿子为帝一度成为当时朝臣们争论的焦点。一派拥立明昌帝夸赞过的真真公主的祖父,另一派更讲究嫡庶长幼的便拥立陛下的祖父。
明昌帝死时年不到三十,这两位王爷一个八岁,一个七岁,与其说是这两位“稚子”王爷在争取地位,倒不如说是这两派背后的人在争权。左右这两位明昌帝的儿子年岁都极小,在“陛下”长到成年之前,这朝堂里大部分的事还不是背后拥立的朝臣说了算?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偏偏为了此事,整个朝堂却上了近五个月的“无君”早朝,想想那个场景,乔苒便觉得有些无法想象。
偏偏这样的“无君”早朝上了近五个月居然未发生什么大事,不得不说明昌帝死前留下的这个摊子还是足够稳固的。当然,这与当时朝堂之上不少未站队的重臣,也就是真正的国之脊梁未倒,撑住了大楚有关。
关于这段历史,史书上还有张解先人的影子,说是阴阳司当时那位大天师日日护着两位殿下,唯恐殿下遭遇不测,所以,纵使朝堂上争的难解难分,两位殿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甚至比起前朝那些重臣,与阴阳司关系更好。
国不可一日无君,相持五个月足够久了,最后此事因着当时的兵部尚书站队陛下祖父而告终。
盛世和平时看着无所建树的武将在这等时候总能发挥出惊人的作用。毕竟争位这种事鲜少是“以理服人”得到的。
而因着两位殿下关系尚不错,即便陛下祖父登位也未为难真真公主的祖父,那一脉去了封地,依着明昌帝先前的旨意,世袭为王,真真公主也因此得了个祖传的公主。
可等两位祖父故去之后,真真公主那一脉便与陛下这一脉关系微妙了起来,先帝对于这一脉的反应是几乎绝口不提,而到先帝死前,正值陈善谋反,大楚境内动乱,朝堂上更是鲜少提及那一脉的事了。直到陛下登基,内乱铲除,天下太平之后,真真公主这一脉才被重新提及,其余世袭为王的诸王进京等待相争那个位置,真真公主这一脉因着真真公主的父亲老来得子,而且那位小王爷身体羸弱,无法进京,便只有这位真真公主进京。
陛下对此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因为陛下并没有表现出对真真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