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道:“不教也没事。”她又不常骑马,唯有的几次骑马都是他带着跑的。
“待这个案子过了,我们便去外郊的马场学骑马。”张解说着一拽缰绳,拍了拍重风,“人命关天,重风,走!”
仿佛听明白了一般,重风嘶鸣了一声,撒丫着蹄子狂奔了起来。
把床板扛回大理寺,官道拦人和城中搜查都有人来做,又恰逢腹中饥饿,平庄与唐中元便去路边的饭馆吃了顿饱饭,顺便喝了两壶酒。
待回大理寺时,腹中就有些受不住了,就直接去了茅厕。
待到自茅厕出来,神清气爽的平庄走出大理寺,正要把心爱的重风带回衙门,便看到了重风的屁股,以及带着一男一女绝尘而去的背影。
这下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平庄一跳脚,忙追了上去。
重风跑得很快,耳边风声猎猎,依稀听到身后仿佛有什么声音,乔苒回头望去,见平庄正朝他们奋力的挥手,想了想,便回道:“你们留在大理寺待命,我们去去就来!”
还去去就来?平庄气的快吐血了:怎么回事?这还抢人马抢上瘾了?鉴于乔大人一介女流,虽说胆子大了点,可人根本不会骑马,足可见做这件事的就是那个张天师了。
“真是道貌岸然!”平庄愤怒道,“出家人还近女色。”
斜靠在衙门门栏上的唐中元纠正他:“张天师不是出家人,是能成亲生孩子的,不然张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他要讨乔大人欢心便用自己的本事,抢我的重风做什么?”平庄悲愤莫名,“重风是我一把草一把草喂大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带重物骑它,发了脾气我还要哄,他这算什么,两个人骑我的重风也好意思!”
唐中元摸了摸鼻子,哈哈一笑,毫不留情的提醒他:“你都说了你那重风脾气大,若不是它自己愿意,哪个能让它乖乖走的?我看就是你那马自愿的,人家重风就跟乔大人和张天师亲近呢!”
“怎么可能?”平庄愤愤道,“有也是他们蛊惑的。”
谁能蛊惑一匹马?这口味也够重的。
唐中元哈哈继续笑了会儿,这才正色道:“我方才在衙门里走了一圈,发现除了大牢的狱卒们,其他官差几乎都走光了,问了问狱卒才知道甄大人带着官差出去了。我看,兴许是有消息了也说不定。”
这话说罢,平庄当即变了脸色,指向重风远去的方向:“那他们也是去找消息的?”
“兴许吧!”唐中元舒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平庄的肩膀,安慰他,“乔大人办案就是这样的,事情兴许很快便有转机了。”
“那我们更要跟去了。”平庄说着,立时转身往马厩跑去,马厩里的马虽然比不得重风,但是也不至于跑丢了。
……
重风足下生风,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谢大老爷朱雀坊近郊的别苑。
下了马,走到别苑门口,清晰的看到别苑内的三层小楼檐角上垂着的灯笼,灯笼是亮的,乔苒挑眉:“里面有人。”
张解的目光也落到了檐角的灯笼上,顿了顿,道:“那要敲门吗?”
女孩子指了指高墙道:“按照我的推测,那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张解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上前环住女孩子的腰,正要将人带进去,却听身后马蹄声传来,而后两骑马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唐中元和平庄。
乔苒看向一旁刨着蹄子的重风,道:“它面子还真大,居然追过来了。”
重风鼻间呼了两口气,头往平庄的方向偏了偏,继续低头啃嚼路边的野草。
说话间,两人已至近前,两人翻身下马,平庄立时奔向一旁的重风,重风甩了甩头,只顾啃草,一点也未理会平庄。
倒是唐中元过来喊了声“乔小姐”“张天师”。
“既然来了,那正好。”乔苒改变方才的想法,道,“一会儿我们两个去敲门,你们翻墙绕去后院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怀疑谢承泽被关在这里。”
正抱着重风的脑袋诉苦的平庄闻言当即一惊,连忙奔过来,激动道:“当真?”
乔苒点头,叮嘱他们:“莫要打草惊蛇,小心行事。”说罢,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二人躲起来,而后上前扣响了门环。
不多时,便听院内一声女子的声音响起:“谁啊?”
女子……乔苒默了默,开口道:“谢家的,来找老爷有急事!”
那女子道了一声“来咯”,不多时,听门后门闩被解开,大门自里头被拉开,一个身姿曼妙的中年美妇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互相看到对方时皆是一愣。
眼前这一对男女一看便不似什么谢家的仆从,身上玄色的官袍傻子都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
而乔苒和张解发愣是面前的中年美妇一看便不是什么管理别苑的仆从,瞧身上的衣物,细皮嫩肉的手,再结合别苑的主人是谢大老爷,这美妇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角落里的平庄和唐中元惊了一惊,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乔小姐的嘴是开过光吧,才说谢大老爷养外室,下一刻便直接抓到外室了。
没想到她不仅抓凶手一抓一个准,抓外室也一样。
“她不如接点私活算了,”平庄默默嘟囔了一句,同唐中元翻过墙头,“那些正室夫人这种事上出手一向阔绰,抓上几单没准京城的房子都买了。”
那美妇回过神来,正要关门,乔苒那块牌子却已经举到她面前了,张口便道:“莫要紧张,我们不是大夫人派来的。”
不是大夫人就好,那美妇松了口气,方才还没看清楚那块牌子,眼下再定睛看去,不由吓了一跳,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瞟她,一边道:“老爷就在里头呢,随我来吧!”
她知道这块牌子是下午的时候老爷顶着一脸的伤跑到她这里吃闷酒,抱怨了一通,其中着重讲到了坏事的那个“乔大人”,举着牌子耀武扬威的。
哪知道下一刻,这“乔大人”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还真是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