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没往里看,只叹了声:“倒也是!”
“这阵子一直是我去叫医药费,我手里没什么钱你是知道的,所以……”
向励说着说着就到了她耳边,说完后向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果然如你说的那样,我随便找了个花瓶,就卖了五百多万。”
五百多万?
她真是低估了向平渊的实力了。
可是就这样,他为什么还想要问霍家要钱呢?
向暖不太懂他,难道别人的钱,自己用着,不会心里有愧吗?
“霍澈昨天来过一趟。”
向励看着向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也是送了张卡给我,多余的话也没有,感觉他比你还讨厌我妈,不过……”
向励说着说着,突然想要咬牙。
向暖看着他:“你别怪他,车祸的事情跟他无关。”
“当然与他无关,否则我根本不可能再见他,不过他要是在你跟他那个继母之间做错选择,那我们以后可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还有你那个公公那天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向励真是怕向暖想不开。
“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向暖看着他说了句,然后又看了眼腕表,她来这里,每次都是站一站就走了,这次也一样。
只是这次,她还没走出医院门口就被叫住了。
向暖一转头,看到是向平渊,不自觉的停了停,向平渊走到她身边:“你跟我找个地方聊一聊!”
向平渊说着就领着她继续往外走,医院旁边有家很简单的咖啡馆,向平渊要了两杯,向暖也没说自己不能喝,反正只是为了聊一聊嘛。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正确的态度,要告咱们家可能告不赢他们霍家,但是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不用说你阿姨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向家都不该咽的下。”
向平渊好像平生第一次说话这么咬牙切齿的,还带着点隐忍。
向暖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像是有根刺在跳来跳去的。
不知道她母亲要是还活着,能不能还让向平渊这么关心备至。
“为什么我母亲刚走您就娶了她?”
向暖别的都听不太进去,但是这件事,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该好好地问问他了。
向平渊抬起眼来,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女孩:“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睡好觉?”
“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吗?”
向暖曾经向他抱怨,大吼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好好地回答过她这个问题。
“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件事,但是向暖,我能理解你跟霍澈的感情,你们俩离了吧。”
向平渊端着咖啡抿了点,想了一会儿才跟她说这句话。
“好啊!”
向暖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向平渊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吃惊的看着她。
“所有人都想我们分开,没有一个人祝福我们,你们是我们最亲密的家人,可是你们却从来不好好的爱我们,爸,来生我们真的不要再做fù_nǚ,甚至不要再认识了,但愿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场。”
向暖此时已经不再生气,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还失望的笑了笑。
向平渊一时说不上话来,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还有别的事吗?”
向暖问他。
向平渊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出一声:“向暖,你想干什么?”
“让你们开心啊。”
向暖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
向平渊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开时候的背影,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很失望,可是,这就是他们的人生,他不会挣扎着让自己去做个好父亲了,如今向暖也不再是个小孩子,也不再需要她父亲好或者不好,她已经独立,已经长大,已经是个自己能顶事的人。
只是他到现在还回不过味来,向暖对他竟然说了好。
她说她要跟霍澈离婚?
她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吗?
可是想想她后来说的话,她应该是全都听懂了的。
——
温之河说要去南方出差,向暖接完电话后自己在家坐了会儿,然后又打电话给他:“过来接我。”
那天,霍澈去外地出差,她也去了南方,温之河亲自去接的她,当时刘凌冬跟张巧玉都站在楼下,看着温之河给她把行李搬上车。
向暖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再见!”
张巧玉跟刘凌冬都没说话,只是张巧玉抬了抬手,却也没能说出一声再见来,甚至连挥手都觉得费力。
向暖上了车,跟温之河离开了。
张巧玉才低喃:“要不要给表哥打电话啊?为什么我觉得表嫂那句再见好像是再也不见了呢?”
刘凌冬叹了声:“向暖应该会自己给你表哥一个解释的。”
她不是那种不给人理由就走的远远地,让人担心的人吧?
张巧玉却有点迟疑:“会吗?万一不会呢?”
刘凌冬低了低头:“那到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也不迟。”
“为什么我觉得她是去跟温之河私奔了?”
“我倒是不那么觉得,就是单纯的公干而已。”
刘凌冬看着温之河跟向暖的距离,他们当然不像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但是最多也不过是共患难的那种关系而已,有点像是家人,但是绝不是爱人。
三天后霍澈回家,坐在沙发里的时候如愿看到向暖电话里说到的那封信。
打开信封,然后将那张信纸取了出来,干干净净的,一折为二,他打开来,她娟秀的字迹立即入了他的心。
五分钟后他将那封信又重新装回了信封里,扔到桌上后便靠近了沙发靠背里,带着倦意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里,或多或少的遗憾。
当向暖跟温之河到了南方后不到三天,公司的其他人便也跟着过去了。
这次他们租的是一个两层的独立别墅,女士住二楼,男士住一楼,客厅里办公。
为时三个月的时间,大家全心全力的来挣这份钱。
胡非带着自己的小妻子过来了,那女孩子煮饭一流,没事的时候就帮他们跑业务,自然也是赚一份钱。
那天温之河回去,看到向暖自己躺在沙发里看着纸质的资料,走过去问她:“最近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向暖嗯了声:“春困秋乏夏打盹,我现在就是夏打盹时期。”
温之河站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别是别的原因就行。”
向暖看资料的眼突然滞了滞,随即将资料从眼前拿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前面站着的人……
别的原因吗?
向暖突然从沙发里弹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难道是……”
“你最近的确挺能吃的。”
温之河便坐在了旁边,自己倒了杯茶喝之后叹了声:“以后你干脆喝白开水。”
“为什么?”
“大家陪你喝花茶喝的都快绝望了。”
温之河提醒她。
向暖……
“今天胡非的媳妇不在,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做。”
温之河说道。
向暖又愣了会儿,然后又想了想:“饺子可以吗?芸豆跟牛肉?”
温之河听后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以为我们只是客套客套。”
“我这就是跟你客气呢,要不然我想吃的其实是海参鲍鱼,家常的。”
向暖说着又慢慢的躺下了,但是心情,却是这阵子里最好的一天的样子。
霍澈给她发了一束花,说:繁星点点在打折。
向暖看了眼,没回他。
看着温之河去煮饭,她又将资料拾了起来,重新认真翻看着。
或者,他们真的都不适合在婚姻里。
那种紧张又压抑,患得患失的氛围,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一旦分开,或许会渐渐地好起来吧!
向暖突然想到自己的肚子,想到了温之河说的白开水,眼睛里,渐渐地,真的有繁星点点。
温之河将馅调好,又活了面,之后两个人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温之河看向暖擀皮的样子跟曾经也没什么两样,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霍澈会做这些事情吗?”
“人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跟咱们怎么一样?”
向暖头都没抬,真像是只在八卦一样,没有任何避讳。
温之河笑了笑:“你们其实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向暖这才抬了抬眼,有点诧异的看着温之河。
“以前总给你洗脑,让你自以为你跟我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怎么会没有区别?你也是傻,我说什么都信。”
“……”
“向家怎么说也辉煌过十多年,也曾经是c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你怎么可能只是个平凡的女孩?”
“……”
向暖真的没想到,有天自己从温之河嘴里能听到这些。
“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跟霍澈在一起的时候,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温之河又抬了抬眼,问她之后又低头包饺子,将包好的饺子放到一旁。
他包饺子很好看的,就像是他的人,工工整整的。
向暖也渐渐地又垂了眸:“怎么突然想要问这些?”
“你不是说嘛,男人都喜欢比的,尤其是跟情敌。”
温之河回她。
向暖这才沉叹了一声:“你们俩是两个不同的人,感觉自然不一样,不过走到今天,都是我们的命啊,要是我们俩在一起过日子,肯定是平淡无趣,柴米油盐加工作压力,到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其实可想而知的。”
温之河看了她一眼:“对你这个说法,我持有保留态度,那跟霍澈呢?”
“跟霍澈?老实说,我从来没有预见过我们的未来。”
向暖一边擀皮一边跟他说道。
温之河不太理解的看着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预见过未来,还总是想要在一起。”
向暖说着,自己的嘴角就弯了。
温之河看着她:“妒忌了!”
向暖笑的更开心了,擀皮擀的也更快了。
“只要他一出现,他一说要我跟他走,我的脚就会想跟他走,到现在,我都不敢跟他视频通话,每次他一发视频邀请,我就觉得心好像要跳出来。”
向暖想着昨晚他又发了一次,他们好久没见面了,霍总说想看看她,向暖却胆小的立即就挂断了。
她没勇气见他。
向暖发现自己好像挺爱写信的。
走之前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该给他一个交代,想给他打电话,又怕说不到好处,考虑再三,最后便给他写了一封信。
写信的时候,她的头脑是清醒的。
“我还在给你包饺子呢,就告诉我你爱另一个男人比爱我深,向暖,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吧?”
温之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向暖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对多了,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了起来。
“赶紧包,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可别输给伯母。”
向暖提示他。
温之河无奈的叹了声,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是激励?不,这女人在拿他消遣呢。
丛容从外面回来后就看到偌大的房子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倒是厨房那边,听着有点陌生的声音,便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温之河跟向暖在包饺子,不自觉的吃惊的笑了声,真不敢相信,他们老板竟然还会包饺子,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新手。
丛容走过去,然后看着面板上面皮跟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饺子,忍不住感叹一声:“我的天,大哥大姐就是不一样,这要是咱们公司开不下去了,咱们干脆开饺子铺好了。”
向暖跟温之河看她一眼,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那以他们俩的速度还不得累死。
温之河安排:“还不去那双筷子跟我一起包?”
作为北方的女孩,会包饺子实在是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是丛容下手包了俩,温之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盯着她包的饺子:“你就不能多放一点馅,你暖姐最喜欢吃这个馅。”
丛容愣着:“馅子多了我包不住啊!”
向暖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温之河却说:“那你去把锅里添水总没问题吧?”
“哦!这个我会的,我小时候在家,我妈嫌弃我饺子包的不好,常常让我善后,等下我帮你们拾掇面板什么的,反正你们包完就不用管了。”
丛容说道这里倒是有点小自豪了,总算不再是没用了。
向暖笑了笑:“巧了,善后的事情我们俩都不爱干。”
这次,连温之河也笑了笑,他们俩以前煮饭也总是要分工的,今天要是温之河洗碗,明天就得是向暖,实在是这事都不喜欢干。
“哈哈!要是河哥能帮只那么买个洗碗机什么的就好了。”
丛容说着搓了搓手,大家好像都不爱洗碗。
向暖听后看了温之河一眼,温之河挑了挑眉:“买吧,不然这么多人吃饭,就胡夫人一个人洗碗太累了,其余人又都是甩手掌柜。”
丛容激动不已,称呼温之河:“你简直是全世界我见过最好的老板。”
温之河摇了摇头,掏钱的就是好老板。
向暖觉得丛容这个马屁拍的挺好的,丛容比刚来公司的时候,性子好像活跃了很多。
饺子煮好后上桌,三个人全都不吃蒜,但是一人一碗醋,向暖连醋都不怎么吃,丛容沾着醋吃了几个后说待会儿要出去跑业务,问向暖去不去,向暖正想出去晒晒太阳刚要开口答应,温之河替她回答:“她身体不舒服,我跟你去吧!”
向暖……
“暖姐你身体不舒服?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懒懒的。”
丛容听温之河那么说,也担心起来。
向暖……
温之河淡笑不语,向暖便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夏打盹嘛!”
丛容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这阵子好像也有点夏打盹,但是没你这么严重。”
向暖……
温之河看了丛容一眼,心想,丛容大小姐竟然还这么单纯吗?
不过温之河立即又对自己发出了疑问,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懂得这么多了?
——
下午向暖自己在家,又收到霍澈的微信。
“最近要去你那里出差,小霍太安排住处吧!”
------题外话------
小霍太:“你想住哪儿?”
霍少爷:“你说呢?”
小霍太:“让我好好想想,包君满意”
霍少爷:“最好是这样!”(傲娇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