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云坐在一把椅子上,紧紧握着病床上容正远的一只手,抹着眼泪哽咽地回答道:
“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说他早晨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上班的那条路冯吉开车都走了十几年,怎么就偏偏和冲出来的一辆车撞上?”
容胭望一眼面容苍白失血的容正远,又问:
“冯叔叔的伤势怎么样?”
“比你爸爸还要严重!这些年也真是苦了他了,临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对你爸爸还是很忠心的!如果不是他,你爸爸这下子指不定早完了!我和你就彻底成孤儿寡母了……”宋湘云说着,眼泪又不停地落下来。
“妈,你别太担心!医生没把爸爸送去icu就说明病情并不算太严重,星海是南城最好的医院,他们一定会尽力治好爸爸的!”
安慰人的话,容胭这辈子说的都不算多,可是眼见宋湘云这副模样,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宋湘云流着眼泪,淡淡地说一句:“这都是命啊!”
有时候,连容胭都分不清楚,对于容正远,到底是他没心,还是她没心!
他即使这般一次次地对她,利用她,可她仍在心里抱有一丝小小的幻想,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里,他会正眼看待她。
他没心,一次次伤害她,利用她。
她没心,哪怕被这般对待,她仍然放不下他的病情。
容胭,你真是活该被虐!
“容胭,开门!”傅越生低沉的嗓音从病房外传进来的时候,一并还有他“嘭嘭嘭”敲门的声响。
容胭自知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除了能够给哭泣的宋湘云些许安慰,她能够做的真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就算病床上的容正远清醒过来,只怕见到她,也会再次气昏过去!
她将随身带来的两张银行卡交付到宋湘云手里,安慰的话语并没有说太多,她便走去将锁死的房门打开。
傅越生冷漠的颀长身形正站立门外,而他旁边除了小鸟依人尚在哽咽的容茵以外,还有星海医院最著名的几个临床医生。
这时容胭才想起来,星海医院是傅家的产业。
有傅越生在场,只怕病床上的容正远想一命呜呼都难!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临床医生快步进入病房,容茵窝在傅越生怀里指着容胭几度哽咽的哭喊:
“容胭,你个丧门星!爸爸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能吵吵,爸他就算没被车撞死,也被你吵吵死!”
也不管容茵被她这句话气的恼羞成怒直咧咧,容胭冷艳的眉目瞪视她一眼,便径直与面前的两人擦肩而过,踩着黑色细高跟快步往走廊电梯的方向迈过去。
离开星海医院的大门,容胭首先去的地方不是senwell酒店,而是直奔盛岳的度假村。
她不顾前台助理的阻拦,一把推开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桌旁正在低头翻阅文件报表的男人凛然敛眉,锋利的视线落在闯进而来的容胭身上时,他冷沉的脸色逐渐转为温凉。
江遇城没说话,只是冷然睇一眼容胭背后的助理。
那人立刻会意了他的意思,恭敬地颔首便悄然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关上。
“容正远的事情,是我派人做的。”不等容胭先开口,办公桌旁俊挺的男人缓然起身,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没有任何温度。
听到江遇城冷凛的话,容胭瞬间眉眼浮上一股厉色:
“江遇城,容正远不是别人,他是我爸!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在一路匆忙赶来的时间里,容胭已经从陈姨的言语中猜测到容正远真正车祸的原因。
江遇城这边刚知晓她受伤,那边容正远就出了车祸,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如今亲耳听到江遇城承认,她只觉得周身不知何时突然泛起一股冷寒。
江遇城这个男人有狂傲的资本,也有不屑的资本,他根本不屑对她撒这种小谎!tqr1
“想过。”男人俯身之际,取过桌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
他慢条斯理地抽上两口,吐出薄薄的烟雾,这才冷沉着一双俊眸重新将视线投向明显忍怒的容胭身上,忽然他唇角勾起一笑:
“否则你以为,他所受的只是轻伤这么简单?”
“我和容家之间的事情,我能自己解决!”她冷然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朝房门走去。
“容胭!”忽然,倚靠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阴冷着眸子开了口:
“他容正远伤你这么多次,你依然不许我伤他,你把他当家人,那你又把我江遇城当成了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