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昨天肖女士趁着先生不在南城,又跑来容家大闹了一通,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妈她人呢?”容胭进入别墅大厅,却没有发现任何宋湘云的影子。
敏姐疾步跟进来,指了指楼上,轻声道:
“太太哮喘犯了,在卧室躺着呢!”
容胭沉默地不发一语,快步穿过别墅的大厅,长腿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迈过去。
可是,她人还没进入卧室,脚步榻上最后一层台阶,缓步穿过二楼的走廊时,从主卧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容胭复杂的眼睛里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光线不算明亮,甚至有些昏暗,冷冷清清的卧室大床上只有宋湘云一个人倚在那里。
看见进门的容胭,她的情绪竟然有些激动,急忙伸手招呼容胭过去,急声道:
“咳、咳——胭胭,快过来,快到妈妈这边来!”
容胭无声地走过去,在床边的位置坐下来。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宋湘云拉着容胭的两只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面容憔悴地伸手将容胭耳鬓垂下来的一缕长发轻轻拢到而后,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容胭的声音有些发急,起身要去给她倒杯开水。
却被宋湘云紧紧攥着两只手,她憔悴地冲她摇摇头道:
“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这是老毛病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妈你找我来,有事吗?”容胭压抑着心头复杂的情绪,沉声问她。
宋湘云轻轻地揉搓着她的两只手,轻笑着摇摇头:
“没事,妈妈就是有些想你了!妈妈这哮喘的毛病只要一犯,就总是特别想胭胭,想胭胭小时候陪在妈妈身边的那几年!”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这人年轻的时候,总是靠憧憬过日子;一旦老了,就只能靠回忆过日子了!”
宋湘云倚在床头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太多的内容都是关于以前的事情,往日里她嚣张跋扈的模样此刻全部沦为一个作为母亲应该有的慈祥温柔。
容胭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听她回忆起以前。
在她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时候,容胭为她将身上的薄毯裹得更为严实一些,随即起身离开。
白色的小polo从容家的大门冲出来,一路飙上环城高速,夜幕下的南城,此时此刻透着繁华与孤寂。
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从容胭的眼眶里溢出来,一下子被吹进车里的凉风吹干。
对待宋湘云,她心里面何止只有恨?
她刚被宋湘云从孤儿院接回容家的那几年,容正远总是为了工作四处奔波,而宋湘云又有很严重的哮喘病。
那时候她就把容胭抱到主卧,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跟她谈论学校的事情,每天早晨起床亲自为她做早餐。
她刚进容家的那几年,算得上是与宋湘云相依为命活过来的。
再后来,容伟开始对她不依不饶,容正远在外面公开承认了容茵私生女的身份……
容胭真的很少流眼泪,至少她以为她所有的眼泪在五年前早已经流干。
她在面对容家,面对宋湘云和容正远,面对傅家,面对傅越生时,她的心会是无比僵硬的石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白色的小polo一路从环城高速上飚下来,直接开往皇后大道的花都。
接到容胭醉醺醺的电话,叶子芯慌张地从婚纱店赶去花都。
她往二楼的vip包间冲过去的时候,偌大的包间里,劲爆的音乐几乎能够刺穿她的耳膜!
身穿吊带长裙的容胭此时正斜斜地倚在沙发上,往嘴里灌酒,而她的外套与脚上的裸色高跟鞋全部随意扔在地板上。
“容胭!”看见眼前的一幕,叶子芯一惊,关上劲爆的音乐,急忙冲上前就去夺她手里的酒瓶。
向来理智多过感性的容胭,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出现在叶子芯的面前,连她都有些颇为震惊!
可她刚从容胭手里夺走一只酒瓶,不知何时她手里竟然又握着另一只刚打开的酒瓶,完全跟喝白开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嘴里灌进去。
叶子芯又是吼又是叫,折腾了大半天,折腾出一身的汗,却还是挡不住容胭不醉不归的架势!
索性,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摆满的开口酒瓶中随便抽出一瓶,与她碰杯似的,只能硬着头皮陪她喝起来:
“胭胭,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我陪你喝!”
容胭喝了太多的酒,长长弯弯的眉睫扑闪扑闪着,她半倚在沙发上,忽然冷笑一声:
“叶子,宋湘云说她想我了,想要我、要我回去容家陪她住几天!”
“你答应了?”叶子芯闻声顿时拎着酒瓶直接气冲冲地站起来:
“那个家你还能回吗?容伟现在容家,你搬回去住不就是羊送虎口吗?我告诉你,你别犯傻!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