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程征大喊一声,一院子的目光都转过去了,行刑的人也停了下来。
程征走上前扫视一圈当前的情景,严词吩咐,“其他人都退下!青含,吹灵你们也下去!”
众人都低着头散开,转眼间院中只有坐着的一姗、跪着的锦风和站着的程征三个人。
一姗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还略带高傲,“我今日动了胎气,身子不便,就不起身迎接侯爷了。”
程征深呼吸一下平静了心态,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一姗说话,“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安心养胎吗,怎么会突然间动了胎气?而又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杖责锦风?”
“大夫刚走,你要不要叫回来再问问?大夫说多亏我前三个月保养得宜,否则今日可就危险了。至于为什么动了胎气,你问问你的好下属就知道了。”
程征好言解释,“锦风他素来稳重谨慎,断不会轻易冲撞了你,这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你是说我陷害他,还是有意为难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姗冷哼一声,“那好我问你,你这端侯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自然是有的。”
一姗满意点头,“好,我再问你,锦风他以下犯上,对我无礼,我打他几下有何不可?”
程征问道,“他如何对你无礼?”
一姗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念你整日未归,见了他就问他话,他推三阻四态度蛮横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出言斥责,没想到他竟然将我推到在地,险些害我一尸两命,这还算不得无礼吗?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宋锦风的命来赔!”
程征语气坚决,“我与锦风相处十多年,他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不过,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是我自己故意摔倒?是我拿我们的孩子做赌注只为了诬陷锦风?我诬陷他于我有何好处?”一姗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锦风说,“你自己说!说我冤枉了你,说你从未触碰过我?怎么不说,你的嘴巴是死的吗?”
一姗抬起手准备打过去,被程征抓住了手腕,一姗更怒,“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连我都不顾?”
“锦风他不是下人,”程征一字一句坚定的说,“他感念父亲之恩才一直称我为少爷,但他无论在镇西王府还是端侯府都不是下人。他于公是朝廷正五品将军,于私是我良师益友,我初入军营时对我多有教引。今日他冒犯于你,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请你看在我的情面上高抬贵手,不要再追究。”
一姗甩开程征的手,“我是你的发妻,身怀你的骨肉,他对我动手你不但不惩罚他反而句句为他求情?这就是你府里的规矩?”
程征非常无奈,“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问你,我加上孩子,跟锦风比起来,谁更重要?”
“你这是何意?”
“如果我重要,你即刻命人前来杖责锦风,为我和孩子讨个公道。如果他重要,好,我现在就回宫,求父皇为我做主,我倒要看看他加害我和孩儿,父皇会如何判他!”
“一姗!”一姗作势要往前走,程征拉住了她,跪在她面前,一姗没料到程征会有如此举动,吓得后退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锦风也惊讶出声,“少爷。”
程征说,“一姗你今日伤了胎气,不宜再动怒,不宜再奔波,况且府中之事传入皇上耳中多有不妥,所以我求你不要进宫。至于锦风,他是我下属,他冒犯你是我御下不严,我难辞其咎,我愿代他受罚,望你成全。”
锦风劝道,“少爷不可,属下冒犯公主,甘愿受罚。”
一姗终于不再坚持,拉起程征的胳膊,“你快起来啊,你起来,我放过他就是了,你快起来。”
程征依旧跪着,“锦风,向公主谢恩。”
锦风磕了一头,“属下谢公主开恩,日后定会引以为戒。”
锦风走了之后程征才起来,一姗已经急的快哭了,嘟着小嘴可怜无比,程征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屋内,一姗见他面容冷峻,小心的问,“你生气了?”
程征不回话,将她安放在床上,“你今天累了,好好歇息,我叫人煮安胎药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