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石头有了，但是用什么磨细？”

“耿先生是用石磨，不过已经叫人改成铁磨。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工匠们去弄，总能弄出来。不要小看那些工匠，比您可聪明多了。反正我要什么玩具，他们都能弄出来。”

孙光宪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沉默着，想从中间找出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倪可福和王保义几乎同时啊了一声。

“小公子，这震天雷要是像您说的那么简单，能够炸开石头。那这个秘法就得保密。不然别人在我们城墙下面挖一个洞，装上震天雷，那就糟糕了。还有耿先生跟着主上一起出去了，是不是也带了这种震天雷？”

高继冲摇头道：“和震天雷差不多，但是不同，它会猛烈燃烧，而且不容易扑灭，是用来放火的。其实爆炸就是燃烧得太厉害了，就爆炸了。耿先生带的东西只能烧，不会炸。”

“主上是要放火？”

“烧船。”王保义和孙光宪同时叫了一声。

高继冲问：“烧船做什么？我娘说拿它烧坏人。”

四个老头同时点头道：“对，是烧坏人，如果是这样，这震天雷就不能拿来炸石头。”

高继冲问：“为什么？”

“因为那对城池太危险了。”

“危险就不修呗，城池有什么用。我爹我娘说修这个城墙，挡不住敌人，挡住的都是自己人。野战打不赢，一样会被人家困死。据说一个叫郭威的老头就在这个干。所以修城池就是劳民伤财，不如给老百姓修房子住，修直道。修什么都比修城墙好。”高继冲笑着说。

四个老头都愣住了。

这是打历代前朝的脸啊，每代君王都以筑造城池为荣啊，到了高继冲这里就没用了。而且，这肯定不是高保融的话，高保融还想着要加深纪南城的护城河，城墙都没用，护城河还有什么用？这小东西肯定是借着父母的名头说自己的想法。

“爹，孙大人，倪大人，这火药确实非常简单，各炼丹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所以瞒也是瞒不住的。只是配方不同，威力不同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婉容接口道。

“火药确实会改变很多战争的方式。随着大威力火药的出现，刀枪剑戟这些武器会被使用火药的热武器所替代。防御性的城池不堪一击，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南平国以前野战偷袭的战术很可能会成为未来战争主要的战斗方式。做到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

“火药改变的事情很多，小公子说可以炸石头，其实开山修路，炸开铜铁矿石就更加容易。以前的矿场需要成千上万人，有了火药可能几百人就够了。水泥不仅是可以修路，还能修建大型的用来熔炼的炉子，那时候产出的铜铁不是几十斤几百斤。而是几千几万斤。您想想看有这么多铜铁，您可以做多少事情。”

四个老头已经傻了。

好久才说：“这么厉害，南唐主怎么把耿先生赶出宫了。”

“因为他们更加看中点石成金术和长生不老丹。他们被富贵和享受迷花眼了，只想修一座城墙，自己躲在城墙里享受。”王婉容冷笑道。

四个老头的脸都红了，因为他们虽然没这么想，但是这么做的。

而倪可福和孙光宪都看着王保义，因为他们现在知道高继冲的这些想法从哪里来的了，是耿先生和王婉容教的。也许梁夫人也会教一点，但是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梁夫人教不出来。

高继冲拉着孙萱和王婉容、孙慧走掉了。

四个老头都没有回过神来。

很快内阁就有人跑到匠作坊和医学院，把一些工匠和余老请过去了，因为王婉容写的小册子里，很明确地说火药是从药王孙思邈的伏火的法子改进、简化而来。炼丹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并且用这种法子制造紫烟、佛光和震天雷，很多所谓的祥瑞都是火药制造出来的家乡。

伏火也可以用来让一些有毒的金石药物发生反应，降低它们的毒性而入药。

而匠作坊已经在小规模制造水泥，主要用来给蒙学堂的教室制造黑板。其中还不止水泥，还有石膏，以前匠作坊用石膏制造模具，但是现在耿先生认为除了生石膏，还有通过一定方法炼制后的熟石膏。用来做豆腐的的石膏就是熟石膏中的一种，传至汉淮南王刘安。耿先生和王婉容改良后的熟石膏，毒性更加小，制造更加简便，没有了那么多烂七八糟的中药材，做出来的豆腐更加美味。

王婉容读书再少，也在初中时期学过一些基本的化学知识，她第一眼看到耿先生的配方时，就试图让这些配方更加简便。不过耿先生用在食材上的配方比较后世，因为加入了一些温养的药材，所以营养更加丰富，只是成本高昂，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吃得起。

而所有的这些，都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产业。

当然其中最大的，最需要大批银钱才能办成的就是水泥。当然还需要从楚国想办法进口一些铜铁铁，或者铜铁矿石。所有的这些利益将是安抚和稳定被打击的世族最佳的良药。孙光宪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分这块肥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