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两年前,耿先生还真的没有向这个社会低头,但是现在不是低头的问题,而是生存问题了。
梁夫人不了解这些,再加上她把高继冲的任何一点安危都放到了比天还大的位置上,才有了这样的想法。而耿先生当然想利用这种心态,为自己争取更加舒适的环境,而不是阶下囚的身份。
“所以我希望继冲能够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活着,不是天才,不是神童,甚至如果可能,连这个节度使继承人的身份也可以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的心情。”梁夫人非常诚恳。
耿先生就沉默了。
这是一个为了儿子会不惜做任何事情的母亲,她把自己当成了威胁,可以相信如果自己对高继冲有半点威胁的可能,这个女人都会对自己下手。耿先生想起了刚出生就被人抱走的儿子,突然觉得这几年似乎自己失去的太多了。
“我也有一个儿子。”耿先生的声音突然沙哑了,她猛烈地咳嗽才让声音恢复过来。
“夫人是一个可敬的母亲。”
耿先生停了下来,痛苦地弯下腰。她强撑着,风把她的面纱吹起一角,梁夫人吃惊地发现,耿先生的脸如婴儿一样娇嫩,只是这张脸痛苦地皱在一起。时间很短,她就倔强地挺起了腰,只是袖子里的手能够感到明显的颤抖。
梁夫人眼睛闪向了前方,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一样。
“所以,我希望耿先生能够留下来来教导我儿。在下感激不敬。”
是的,所有的传说,其实都有很大的夸大程度。看来这个耿先生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个可怜的,失去了儿子的普通女人。虽然梁夫人搞不懂道术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一个女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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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和机密院都动了起来,所有的探马都放出去了。
江陵商会的船纷纷出发,前往襄州、蜀国、后唐以及闽越、渤海的商船和商队都接到了一个秘密的任务,那就是把所有看到的情报都想办法送回江陵。
南平国以前就非常重视情报,毕竟处于夹缝中生存,任何情报不准确,形势判断发生错误,就会导致王国。只是这些探马都是官员的属官,情报只是到了官员那里,由官员向南平王进谏。
现在不用了,所有的情报人员分成了军政两部分,直接隶属于内阁和机密院直管。机密院的情报人员更加危险一些,除了情报,还在必要的时候做刺客。内阁就宽泛很多,民事和经济,朝廷官员变动都需要掌握,当然危险性就没有那么高了。
耿先生对天气的判断非常准确,天晴的日子非常短,然后就一直阴晴变换不定,每天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下雨了。
各地都在涨水。高保融还是没能回来,因为jūn_duì要帮忙把粮食晾晒好,把秧插完,好在所剩不多,抢种抢收就算是完成了。
聂红去了当阳,却没能把事情办成。峡州刺史高从义把人扣在府里了,不过施睿静去了峡州,峡州集中了梁继嗣、鲍唐两个阁员,表面上事为了处理北汉客军为祸百姓的事情,但是防范峡州事变的意味非常浓厚。而峡州地方与内阁和当阳军敌对的态度也越来越浓厚。
高保绪没有在河中府停留,他被机密院用快马报信,让赶快回荆南。
而孙仲文却被留在了开封,内阁派人送了一些金银过去,让孙仲文和高保正一起打通关节,为王昭济弄一个官职和安身之所。同时也为真到了内乱不可收拾的时候向郭威和史弘肇求救。
内阁的紧张没有影响江陵市民和老百姓的愉悦。因为今年的夏收保住了,收成比往年还要好一些。而这都是高保融在关键时刻派出jūn_duì的功劳。王府的院子拆了,王府只剩下了一个不大的懿德宫。
只是蒙学、尚衣局、扩建的江陵书院因为梅雨和夏收而进展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