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秦公子,我们经商的,最是知道银钱这东西的来之不易。故而这三两万银子,算是我们秦家跟你借下的,待会我自会补上字据。”考虑了一会,老人才开口说道。
身为秦家一大家子的当家人,他不能不凡事都多想一些,而且要往坏处想。既然眼前年轻人得罪了当朝太子,那么以后素善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毕竟在这种事上,一个处理不慎,就有可能被牵连,抄家灭族。
“这,不用……”陈丰急着说道。
“陈公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一旦周转过来,我会将这笔款项尽快还与你。我知道你现在家里……出了些变故,可以暂且在老夫庄上歇上几日。”秦天盛摆摆手,“不知道公子以后有何打算?”
这是要撵人啊,陈丰微微苦笑,说道:“说是打算倒也算不上,只是明日杜家杂行掌柜约我有事相谈,故而还要去一趟。”
“可是杜府之杜家?”秦天盛脸色再也绷不住冷淡了,按耐住内心的狂喜。
“这可是官商富贾!如若打好关系,必定会是百利而无一害!”一旁应是秦家主事之人坐不住了,闻声惊叹,神色激动。
陈丰微微颔首,算是应和。
“好好好!大家都忙了一天,先吃饭再说。”说完秦天盛即刻站起身来,吩咐下人说道:“摆宴席!将酒窖里最好的杏花酿拿几坛出来!快!”
秦天盛站起身来,摆了个邀请的姿势,“陈公子,来,今天我们不醉无归,哈哈!”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一众秦家人热情轮流向陈丰敬酒。
他一概来者不拒,很快就喝得有点微醺。
“再给陈公子筛一碗。陈公子,我们自酿的杏花酿怎么样?”秦素善之父秦均实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杏花酿,闻名附近五乡十里,不过由于是自酿,一年只有那么二十坛,所以只有在招待亲朋好友的宴席上才会拿出来。
与秦天盛的小心谨慎不同,有自家女儿经常在面前提起这个年轻人,秦均实对于陈丰有不错的印象。其实他从女儿的眉眼之间,早就猜到了她的那份小心思。
就像现在,秦素善坐在女眷那一座上,眼光也老是往这边瞟。
“很不错,浓郁香醇,入口清甜,只是……”
“只是什么?”这下子连秦天盛也来了兴趣。
“只是太过绵软,喝起来不太爽快。后生我只是胡言乱语,勿怪勿怪。”陈丰说道。
却看见秦家人都有点古怪的看着他。
“酒不都是这样子的吗?”良久,秦均实才开口说道。
陈丰一拍脑袋,忘了,这唐朝的酒都是发酵出来的,以至于吃酒之时,都得用旋子荡酒,筛掉酒糟。而且发酵酒度数低,大概一般人喝的酒都只有几度而已。像这种算得上珍藏的杏花酿,不过是也只有十来度。不像后世陈丰喝惯的蒸馏酒一样,动辄就五六十度,喝起来像烧刀子烫喉。
其实不止唐朝,宋朝之前,酒的度数都很低,以至于水浒传里武松喝了十八大碗,还能在景阳冈上生龙活虎地打死大虫。
秦天盛倒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我家这杏花酿一般人几大碗下去,走路都东倒西歪,莫非陈公子喝过更爽快一点的酒?”
“喝是喝过,杏花酿自是极好的,都各有韵味。”
“公子可是知道何处有的卖,或者是酿酒方法?要知道我们这杏花酿也是祖传配方,而且不断改良,到了今天却也是到了尽头。”秦素善的二叔秦均翼一脸的急不可待。在秦家,他是个出了名的酒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