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花瓶的楼上,是一个空出来的高台,一个着深色衬衫的中年男子双手撑在围栏上,嗓音沉稳有力,他俯视而下的目光里,藏着他高高在上的傲慢,有一种跟爵利很类似的嚣张气焰,只是他年岁更大,显得更沉稳一点罢了。
秦晚夏有些理解,为什么爵利的性格会是那样,为什么这位迈科先生可以在从未了解过唐瑾谦的情况下,就随随便便对着媒体批判唐瑾谦是沽名钓誉、别有用心,原来他连本人长得就是这么傲慢嚣张甚至有点无礼。
“爸,那你还不赶紧让管家算算这多少钱,他必须要赔啊!”爵利立刻怂恿道。
爵利很胡闹,但迈科毕竟是一个巨大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他就算傲慢嚣张,也不至于像爵利这么胡闹,他哼了一声,非常不屑,“你有空在这里颠倒是非,不如去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你们一群人干不过他一个人。”
爵利被当场戳穿,他尴尬无比地抓抓头发,带着几个小年轻狼狈逃走了。
迈科站在楼上,他一双眼睛像翱翔在天空的雄鹰,正直勾勾地盯着唐瑾谦和秦晚夏,他尤其多打量了唐瑾谦几眼,是一种凶猛的雄性动物,嗅到了危险味道后的警惕。
如果说楼上的迈科像鹰,那么站在楼下的唐瑾谦更像是优雅的猎豹,他一动不动面色沉静,落落大方地任由对方打量,他只是微微抬头,偶尔看一眼说话的人,比起迈科的警惕,他显得淡然自若得多。
“请这位先生和这位太太到我的书房来。”
迈科对楼下的管家吩咐了一句,就傲慢地退出了高台,他和他的客人之间仅仅只隔着空起,他都没有亲自开口相邀。
见到他本人后,秦晚夏忽然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因为这位迈科先生大概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一个人的人格魅力所打动的人,他鹰一样的眼睛里藏着的都是商人的锱铢必较。
而唐瑾谦却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他们之间大概连共同话题都找不到,更何况要达成共识,实现合作呢?
唐瑾谦总是那么细致,他们一起上楼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忧心忡忡,他用握着她手的大掌轻轻收紧了些,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别紧张,没事的。”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应付不来的事情,秦晚夏轻轻松了口气,她展颜露出一个微笑,她当然相信他,就连被那么多人拿着武器围攻,他也一招就摆平了对方,并保她安然无恙,区区一个迈科,他怎么会应付不来。
复古的楼道里光线略有些昏暗,秦晚夏的笑容却格外的亮眼,唐瑾谦也不禁被感染,眉宇间带了几分笑意,在走进迈科的书房时,两人也未曾收敛掉脸上的笑容,看得迈科有点怔愣。
他自信他这个人很有威严,而且很少有人在他面前笑得出来,尤其是这两个人刚刚打碎了他价格高昂的古董花瓶。
迈科看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我听说你们要见我?我又听说昨天你们救了老太太?怎么会那么巧,昨天救了人,今天就刚好遇见老太太,这就成功见到我了?”
迈科就出身贵族家庭,他从小就见惯了使用各种手段想要攀附上流社会的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一点是秦晚夏全然没有料到的,照迈科这么说,他们好心救人成了预谋?
唐瑾谦的脸色微微黑沉,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因为他身为医生,出手救人几乎已经是本能,这还是第一次将他救人于生死之间的道义误解成阴谋!
他薄唇一扯,“今天可能不是见面的好时机,迈科先生,我们改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