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几乎是用唇语说出来的。
刘四通也没说话,就用手掌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我擦,这也太狠了吧,把我们放了又能怎么样?非要赶尽杀绝,有意思么。外面的那些人大多是私通过北军的,仔细一想,这是有点当初国民党败亡时候残杀狱中地下党的意思了。
就像祖国让我痛恨残害地下党的国民党一样,我痛恨了,但是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他们做的也没有各种媒体描写的那么丧尽天良。所以现在我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杀害大牢里的犯人。我是成长在新世纪的成年人,有自己的是非观、价值观和判断力。
不过我可没有时间来同情别人或者谅解别人。很快,外面就安静了,因为所有人都让那帮“不明身份的人”杀光了。
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我甚至觉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进来三个人,外面有三个人。他们很有自信么,三个人进来就够了。也是,都饿了两天了,再能打的汉子也架不住啊。我看不到捅向我的刀锋,却可以听到钢刀破风的声音。刘四通推了我一把,让我躲开了致命一击。
然后他的脚已经踢向了冲在最前面那个人的小腹。这可能是今晚上他们遇到的唯一反抗。虽然不是很剧烈,但是很突兀。那家伙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惨叫声让他生生压抑成了轻声的哼哼。
他手上的刀,正好被我捡了过来。凭感觉我把刀递出去,感觉戳在了一个小腿骨上。那种硬硬的,带点生涩的感觉让我兴奋起来。捅不进去,我就随手往侧面一划,就把他小腿上的肌肉给切开了。然后又一个人蹲下了,这次他想压抑也压抑不了了。
然后等在外面的三个也一起进来了。这下好了,本来牢房就不大,一下子挤进来六个人,想要施展也不那么容易了。
“蹲下,削他们的腿。”这是刘四通的声音。还是这个先锋军的副将经验丰富。他一直在让自己保持着能量,这个时候他还有力气对付六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用的刀都是jūn_duì里制式的兵器,现在我跟刘四通手上一人一把。那几个人太大意了,他们以为这些在大牢里受尽饥饿折磨的人都毫无反抗能力。今晚上的杀人灭口是他们做过的最简单的事情。
可惜,他们遇上了刘四通——刚刚攻占南京的虎狼之师的副将。我不得不佩服他超人的冷静和过人的胆识,最主要的是他临危不乱的审时度势。
开玩笑,这些都是扯淡,电视剧里的情节。我怎么可能对这个货崇拜到如此地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多砍几条腿。那些腿不是木头,不会在那里乖乖给我砍的。其他都是自然而然的,我们不会死,至少不会在这个yin仄的牢房里,被几个南军的无名小卒给杀了。
经历了刚开始的紧张和害怕以后,我变得十分自信起来。就像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六个南军中的鱼腩,被我跟刘四通给放倒了。刘四通想要将他们杀掉,却被我阻止了。
“给他们一条生路吧。如果还有人会救他们的话。”
我不是有恻隐之心,我想让他们在这里面感受绝望的滋味。就是我知道有人来杀人灭口时的感觉。
我想,那些在渣滓洞被残害的人,他们心中也完全是对国民党的仇恨。那些仇恨也足以让他们失去理智。不要相信所谓的宅心仁厚,两个完全敌对的阵营,根本利益的不同,就没有妥协的可能。所有的和谐都是你死我活前的虚与委蛇。
就像我这个历史的过客,在这段历史里也做不到客观一样。
带着还在昏迷的王省,我跟刘四通根本就跑不远。出了知府大牢,我们两个只能选择就近找个房子隐蔽起来。刚才的战斗也消耗了我俩几乎所有的jing力。大牢附近的房子基本上都比较破旧,因为没有什么人会主动跟犯人住那么近,除非是图谋不轨了。
我们就是狼狈的逃犯,破门而入。那破烂的木门根本就不需要踹,稍一用力就推开了。黑洞洞的屋子里,看不清什么,但我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原本想打着火折子照亮,却又被刘四通阻止了。
“外面乌黑一片,你想把南军的士兵引过来啊。”
我怕绊倒,只能用手中的刀当盲公棍。在地上胡乱划拉了两下,居然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屋子里还有人!
“有人!”我低声喊了一句,提醒一下刘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