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青凝一瞬间乱了方寸,瞪着眼惊诧的看着静阳那粉紫色衣裙,此刻满是殷红的血迹。
静阳的身上,飘落着几片花瓣,而恰恰又是那花瓣落下的地方,不断的渗出血来。
“快,传太医!”杨青凝反应过来,朝着一旁的太监宫女大声吼道。
随后又朝着沐云槿这边看了过来,眸中怒气横生,“来人,将这几人给本宫押入天牢!”
话毕,四周蓦地涌现一波侍卫,将沐云槿几人团团围住。
沐云槿抿着唇瓣,皱起眉头,对于刚才的那一幕场景发生,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身边的三个人会因为静阳说她一句野种,就那么毫无迟疑的出了手。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局面,似乎又有些无法收场了,静阳怎么说也是北堂闻风的女儿,现在弄成这样,恐怕最不讨好的就是北堂闻风了。
眼看着已经有几个侍卫逐渐逼近他们了,沐云瑾一咬牙。
算了,破罐子破摔,总不能还真去蹲天牢不成?
这般想着,她高高举起手中那枚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令牌,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令牌在此!持令牌者如见国君!难道,你们要把国君押入天牢?”
黄炎花樱两人本准备好要大开杀戒了,被沐云瑾这么一喊,顿时收回了手,望着她,等着她的吩咐。
杨青凝听到沐云瑾这段话,只感觉有一口血堵闷在胸口处,她气红了脸,芊芊手指颤抖着指向沐云瑾,声音如牙缝中挤出一样:“你,你这个低贱的婢女,也敢如此嚣张?见了本宫不下跪也就算了,还敢伤了我的静阳,好!真是好极了!”
“这令牌,是青夫人的,那想必,与你这婢女毫无关系了!”
她霍地挥手,眸眼狠狠地瞪着沐云瑾:“来人!将这贱婢押入天牢!胆大包天伤害静阳公主,砍一千次头也不足惜!”
沐云瑾一听,暗自拍脑袋懊恼。
失策失策,她竟然说了这么一句有漏洞的话!让这个杨青凝钻了空子来治自己的罪。
令牌就只有一个,护的也自然只有一人了。
在侍卫上前之时,江青雪也往前跨了一步,把沐云瑾拦在身后。
她清冷着面容,微微仰起下巴,虽穿着不及面前这位皇后来得奢华艳丽,但那自身带着的气质以及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以全然压过这位皇后了。
只见她轻轻扬了扬唇角,面上带笑,眸中的冷光令人不禁胆颤,她道:“皇后娘娘,妾身的婢女妾身自会管教,请皇后娘娘息怒。”
“你!”杨青凝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本宫想要教训一个婢女,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呵,不过只是长了一张似南庭国的圣女的脸,就以为真可以逾越直接忽视她这个皇后的存在了?真是可笑至极!
“妾身不敢,只是……”江青雪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太监掐着嗓子的尖喊——
“国君到——”
是北堂闻风身边的大太监苏辛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看到一抹黄,便不敢再继续往上细瞧,突地该跪的跪,该低头的低头。
“参见国君,国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异口同声。
静阳公主还未被人扶下去救治,她身上的伤让她疼得直掉眼泪,一听到是北堂闻风来了,脸上的泪流淌得更快了。
她婆娑着双眸,抬眼看向北堂闻风,委屈得很,哭腔甚重地道:“父皇……静阳好疼……”
沐云瑾掀了掀眼皮,扫了她一眼。
恩,是该疼,要是不疼,那估计黄炎花樱他们,还会再补一刀让她认识一下“疼”字怎么写。
好好的妙龄小花朵,何必要惹怒了别人呢?
当然,这个“别人”可不包括她。
她这么大人有大量的,勉强就不跟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计较。
咳,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差点要出手打人了呢,这会倒能厚着脸皮说自己大人有大量了。
杨青凝也跟着红了双眼,细碎的泪闪烁着,她好不憋屈,望着沾满鲜血的静阳公主,声音里满是内疚与心痛:“静阳……静阳乖,静阳乖……”
她转头看向北堂闻风,“国君,这几个人,竟然出手伤害了我们的静阳,我要让人押他们入天牢,他们竟然还反抗!真是反了啊!”
“青凝,先将静阳带下医治。”本以为北堂闻风会十分气愤,毕竟那是他一向最为宠爱着的静阳公主,却不想,他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青凝顿时愣了一下,半晌后,才道:“国君……”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北堂闻风截了她的话头,高声喊道:“来人,速速将静阳扶回房医治,若静阳有个什么万一,寡人定要治你们死罪!”
瞬间,惶惶恐恐尾来的太医们脚步一抖,哗啦啦跪倒一片:“臣等定竭尽全力医好静阳公主,不负国君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