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责怪你什么,毕竟我没资格。”
听着凤绾衣的话,夜鸾煌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走神,也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石头,夜鸾煌毫无防备地被绊了一脚。
只听得一声闷响,夜鸾煌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想要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是背后的凤绾衣却被保护得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鸾煌!你没事吧!”凤绾衣连忙挣扎想要爬起来,夜鸾煌却拦住了她。
“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别下来,地上都是水。”
她都听见骨头的声音了,怎么可能像他说得轻松?
“你还想骗我?为什么你总想着骗我?”凤绾衣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也许从前她想过隐瞒,可是从那次夜鸾煌进了大牢之后,加上后来的南方旱灾,凤绾衣就再没有成心隐瞒过什么,除了一件事情。
反观夜鸾煌呢?凤绾衣以为他是一个很容易猜透的男人,可是事实证明,他想要隐瞒的事情,谁也别想知道。
夜鸾煌忍着疼,背着凤绾衣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我没有骗你,不过是崴了一下,真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在好好走路吗?背着你也没事。”
“夜鸾煌你别胡闹!”凤绾衣坚持要从夜鸾煌身上下来,却不小心踢到了他的双腿。
本来就是忍着疼,这一脚直接夜鸾煌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凤绾衣连忙从他背上跳下来,急切地蹲在夜鸾煌身边:“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
的确很疼,但是更疼的伤他都受过,眼下的这下又算什么。
“我没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天就亮了,到时候被发现了就不好了。”夜鸾煌担心自己要是逞强,再伤到凤绾衣,也就没再坚持背她。
我有办法
往前走了没几步,一股寒风袭来,依稀还能听见水声。
“怎么会有水声?”凤绾衣扶着夜鸾煌,疑惑地问道。
“还记得南郊的芦苇荡吗?这密道就是连接相府和芦苇荡的通道。”
难怪这里湿气会这么重,原来竟是和一片湿地连接在一起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尽头,几道台阶忽然出现在眼前,而台阶顶端,被一块木板似的东西给盖住了。
两人踏上台阶,夜鸾煌贴耳在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水声和风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想了想,夜鸾煌低声对凤绾衣说道:“你先在底下等我,我让你上来,你再上来。”
若是外面真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起码他还能够保证凤绾衣的安危。
担心凤绾衣不依,夜鸾煌又伸手封住了她的穴道:“绾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夜鸾煌,你给我解开!”凤绾衣气急败坏地低声喝道。
“嘘!”夜鸾煌却让她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板。
探了探四周,木板外是一小片空地,但是被又高又密的芦苇遮挡着,如果不是有心来到这里,根本没办法发现这个密道。
细细查探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夜鸾煌才重新钻进去,解了凤绾衣的穴道,再将她带出来。
凤绾衣出来之后,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赌气似的去了一旁。
芦苇丛的那边,是一条大河,顺着河流而下,便与南梁的疆土十分接近了。
芦苇荡方圆百里基本上都是湿地或是沼泽,根本不适合人生活,所以这里一直以来鲜少有人烟往来。
这样的荒郊野外,是最容易滋生黑暗的。
“本以为多少能找到些线索,可是这里被芦苇遮盖得严严实实,想要发现什么,实在困难。”
尽管发现了这条密道,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大户人家里都会有密道的存在,难道她要用这样的借口当做罪证去扳倒凤鸿泽吗?
凤绾衣有些沮丧,看着周围,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说,现在心烦意乱的她根本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情。
可夜鸾煌当真以为她是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绾衣,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你觉得我太恶毒是吗?连自己的亲爹都能下手。”凤绾衣略带嘲讽地笑着,视线悠悠地落在他的身上。
夜鸾煌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想报仇,可是善良如你,我担心到最后,你还是会后悔,毕竟,你的娘亲已经没了,若是再没了爹……”
“有什么区别吗?”凤绾衣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他除了教会我谋划好为他所用以外,又给过我什么呢?这样的身份吗?这样的地位吗?可是这都只是加注在我身上的枷锁罢了。”
如果一开始,她就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不用步入那样甜蜜的陷阱里不得好死,不用亏欠别人的一往情深而身不由己……那样的人生,纵使会穷困潦倒也无妨,总比这样提心吊胆强。
“好,若是你下定了决心,我帮你。”夜鸾煌的眼神无比坚定,他说过的,只要是凤绾衣想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尽全力给予帮助。
“帮我?”凤绾衣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讥笑着问道:“你要怎么帮我?为什么要帮我?不,不对,我应该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