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没有做过多停留便扬长而去,仿佛在发泄着愤怒,决绝果断。
温故呆呆地站在原地,无路可去。
直到几滴冰凉顺着树叶间隙落下,她才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魂魄。
是要下雨了吗
尚未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小雨滴就变得密集,原本微弱的簌簌声亦跟着变成了“哗啦哗啦”的倾泻声。
就如同秦苏墨的脾气,暴风雨前的征兆是宁静,小雨便暗示着之后的滂沱大雨,电闪雷鸣。
而这变化,不过只是几分钟之内的事。
温故觉得难过极了,又觉得自己很没用,现在这个时候,竟然什么方法都想不到。
即便想到的,无非就是又去找谁收留自己。
苏知新说得其实没有说错,从头到尾,她靠的都是别人。
手机和钱包都不在身边,也没有伞,雨却越下越大。
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天前的新闻,x市近期要下暴雨,十年罕见。
大概就是这一场雨了。
天空笼罩着乌黑,就像世界末日来临,沉闷地响着雷声,时而看见几道狰狞的闪电划过云层,惊悚骇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很久以前,被人丢弃一样。
电闪雷鸣,别人在感叹天气恶劣的同时,又“哗啦”一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屋内仍然温暖。
她却端着木盆,接着从屋檐漏洞落下的雨水,浑身都被淋湿。
瑟瑟发抖一个夜晚,待白天的时候,再用破布遮住瓦块上的残缺。
熟悉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温故冷得发抖,要去哪里呐,现在连秦苏墨都丢下她了。
真好,是不是
她从前总是希望,那个男人玩够了,就一脚把她踢开。
现在真的踢开了,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可悲到连独立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到底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眼泪和雨水混为一体,冰凉的,炙热的,苦涩的,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蜷缩成一团,已经湿透了,没有再躲雨的必要。
温故将头微微地埋在膝盖处,显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保暖措施,冰凉的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流,“妈妈。”
艰难地呢喃出几个字。
“我害怕。”
指甲几乎快嵌进自己的皮肤。
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女生,有些于心不忍地在她面前停下,“小妹妹,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她哽咽,声音在大雨里显得模糊不清,“我。。我没有钱。”
这副样子,自然是看得出来没有钱的。
“不收你钱,你说,你要去哪里”
这话问得她鼻子愈发酸涩,“我不知道”
司机看着她那瑟瑟发抖的哭容,也有种感同身受的心疼,“怎么会不知道去哪里呢你家在哪”
家秦宅算是她家吗
现在大概不是了。
温故自知没有资格将那座豪宅视为自己的家。
她摇了摇头。
司机这下没有办法了,“哎,要不然,我栽你去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这条路虽然离市区不远,附近却连家便利店都没有,只有些用于美化的花花草草,若要找能躲雨的地方,还得走上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