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龟也不是鱼,是爬行动物,很不幸的,需要浮上海面换气。
而陶玛斯最深也就只能到水下千米。虽然海怪都很懒,但非要在它们中间挑出一个最懒的,当然是海龟陶玛斯,其实人家只是性子慢,动作慢,隔几个时间就要浮出海面换一气,这对陶玛斯来说,无疑是上上下下爬楼梯,一整天啥事都别干,就专门上浮,下沉,如是者再,累死了好咩?
【最近陶玛斯有点傻了,你发现没有。】阿碧瑟在跟涅柔斯嘀咕。
夏意听见的时候,很奇妙的在心里加一句,这意思是老糊涂吗?
【老糊涂?哇,人类的语言真是太形象了!】鱿鱼大脑门出现在船舷一侧的时候,还真让夏意一惊。没办法,像恐怖片。
这太糟糕了,怎么有些事情,想着想着就不是“想”而是“说”出来了?
【是啊,好像摸不清方向了,那时候塞壬叫我们来,陶玛斯居然没到。】
霞水母飘在沉船那边充当光源,其实夏意觉得“这灯”不适合照明,因为那根本就是霓虹灯,颜色变来变去还流转不停,照射下来更像舞会上转来转去的光影。
会迷路的是刻托,但也仅仅因为皇带鱼不适应浅海,它是深渊生物,太明亮的光线反而会让它无法看清楚东西,而水压的骤降,更让皇带鱼觉得游动起来像是在飘,随便往前一动,造成的冲力就很大,又因为它身体太长,不小心就偏了方向,所以在海水里游得跟过山车似的也不奇怪。
只要靠近斐查兹,皇带鱼就能恢复正常,视线锐利,动作沉着,能准确精妙的伏击任何生物,实际上那长长的银色带子游曳过来时,之前还吞吃大王乌贼的抹香鲸吓得一甩尾,立刻没命的逃了,海水里还留着几段没吃完的残躯,刻托也不客气,闪电般的一叼,锋利的牙齿立刻将大块的鱿鱼肉撕扯成了数段,津津有味的开始啃。
皇带鱼的嘴很长,而且生有很锋利的牙,不过很不幸,那么厉害的牙齿,就长了两颗。
抢夺别人食物什么的,别说海怪了,对自然界生物都是毫无压力的,因为真正不客气的做法是追上去,连那条抹香鲸也当食物啃了。所以能顺利逃跑,抹香鲸还是很庆幸的,不会像人类那样,因为失去自己的东西就心生怨恨,强者生,弱者死,海洋就是这么简单的世界。
尤瑞比亚从船舷那头翻出来,它庞大的身躯在海水波动下,软体生物的优势就成了一种奇妙的美感,流线型的身体边缘叠在一起,层层起伏,在幽幽的光线下仿佛优雅展开的裙裾,不过这种美感,在大鱿鱼一开口就全部报废了:
【刻托,它好吃吗?】
【比你好吃。】皇带鱼从沉船底部开始往上盘,一圈圈不歇,最后把脑袋搁到了歪倒的桅杆上,仿佛沉船,是它们的游乐场。
尤瑞比亚可不像霞水母那样胆小,直接用触手将皇带鱼的脑袋抽到桅杆旁边: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
【哼,南极来的,肉一定很老,都被冻得硬梆梆的!】
【……】
深海的温度跟南极最寒冷的海域比起来也高不了多少吧!
【就你,送给我吃都不要!】皇带鱼瞪大鱿鱼。
【但我对你的味道很有兴趣!】尤瑞比亚傻乎乎的说。
夏意就觉得发懵。
这些海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其实有另外一个意思吧!连他这种听不出别人话外音的,都开始冒冷汗了。如果有人当面公然说出这种话,根本就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尤瑞比亚,你怎么能这样没骨气!】螃蟹愤怒的挥动着钳子。
【骨气,那是什么?】
大螃蟹被问得愣住,然后用钳子敲了下背甲——唔,这家伙脑袋跟身体是长一起的,姑且算它敲了下脑门好了——然后吭吭哧哧的说:
【我也不知道,跟陶玛斯学的,好像是必须有的一种东西吧!】
阿碧瑟则用触手托着身体(又一个脑袋跟身体长一起的),看托的位置在眼睛下面,就当是托下巴好了;【听那意思,是骨头吗?】
尤瑞比亚立刻斩钉截铁的说:
【哦,那我肯定没有了,我没长骨头!】
鱿鱼身上,大约就几根透明的软骨做为身体支撑吧…
可是你有牙齿啊,牙齿也是骨头的一种吧?就不晓得倒钩算不算…
夏意默默的躺下去,周围都是海水,望向头顶,更是无穷无尽的波澜,有些鱼类的鱼鳍长得很宽大,当它们从高处的海水中游过时,鱼鳍的上下规则摆动,均匀而悠闲,简直像是飞翔的苍鹰。
他持续不停的构造高密度的水层来减缓水压,也要在深海维持身体的温度不流失。逐渐的,居然也就跟呼吸一样轻松了,变成非主动控制的行为,稍稍走神,水层也不会出现任何变化,但夏意仍然不敢睡觉。
他害怕睡着之后,异能失控。
但这样仰望着头顶的海水,幽静苍茫得仿佛世界已经消失,没有任何烦恼,所处的地方也有被无限放大的错觉,其实这才是最好的葬身之地啊。
夏意并不懂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想安安静静,最好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忘的活着。但活着是为什么,他还</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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