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妖闲的无所事事,被关押的久了,全都很颓废。
他们呼吸不到监狱外清晰的空气,看不到离开这里的希望。如今也只能嘴上逞强,过过干瘾。
罗邙含着一块大大的鲜肉,抬起森冷的蛇眼,淡淡地睨了一眼那群正在交谈的妖,心底闪过鄙视。
这群妖真是被关久了,就他们这副样子,哪有一点大妖的格调,简直就和他久远前见过的市井妇人一样长舌。
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简直是不堪入耳。算了,懒得听他们啰嗦,他还得去投喂自己的小妹呢!
罗邙嘴里衔着生肉,慢慢的缩回粗状的蛇身,准备回小屋里去和银环分享食物。
不想他才刚把身子缩回小屋一截,尾骨处就传来了一股冰冷的触觉。那感觉酥酥麻麻,就像是有人正在给他挠背般,格外的骚痒。
罗莽蛇身一顿,忽地扭转蛇头。只见自家小妹已经随着他的尾骨,慢慢的爬到了他腰间处。
黑白并列的条纹,愉快的在他背上挪动,眨眼工夫就抵达了他的三寸之处。
银环吐着蛇信,灵性的双眼里泛着饥渴。她尾巴一甩,几下缠到罗邙脖子上,探直蛇头,迫不及待就往他嘴上的鲜肉咬了上去。
呜呜呜……肉,肉——
终于能吃到肉了!
自从冬眠醒来后,她的小日子过得简直比流浪汉还要可怜。
大哥失踪,没了他为她寻找食物,她就只能以野草为生。
她是蛇,天生是以肉为食的。
但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让她无法杀生。导致她抛弃了蛇类的本性,只能啃草。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无条件投喂她的大哥,却又因为仇家出现,把她抛弃,害得她足足啃了两个多月的野草。
虽然野草也能裹腹,但她真的不喜欢草叶的苦涩味。
银环张着嘴,咬着鲜肉的边角,就想往肚子里吞。可她嘴上那块肉,是霍飞按罗邙平日里进食的块头准备的。
一块肉,足足比银环的嘴大了二十倍不止。
银环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自己的嘴变成和罗邙一样大。
这不,银环一口咬下去,蛇目大瞪,然后立即把嘴里的肉给吐了出来。她垂头,看着嘴巴边的肉,满脸呆滞。
肉就有眼前,她却吃不下。
太看不起她了....
银环她抬头,满脸委屈的盯着罗邙。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软软地喊了一声:“大哥.....”
“哥”声缠缠绵绵,让听者骨头都酥了,堪称声音界的大杀器。
大杀器发挥得很成功,这不,妹控大蟒蛇——罗邙,一听见那委屈的嗓音,他就心痛得一抽一抽,立即化身成了妹奴。
“小妹,不急,不急,我这就弄。”罗邙话落,含着肉就开始行动。
蛇类,天生构造不同。牙齿这种东西,除了毒蛇的管牙用来输送毒液,别的牙齿,都是装饰品。嚼合力不够,只能靠吞的。
罗邙是妖没错,但他是蛇妖。他还没有妖孽到银环那样...…所以,咬肉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困难的事。
好在吧,这事他干了一两百年,倒也从中找到了技巧。每次投喂妹子吃大型动物,都是先把自己的大尖牙插入食物里,然后挪动蛇身。把尖牙当钩子用,一点一点把食物分下来。
罗邙养个妹子,也是够拼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当奶爸的潜质。
阴沉的雨天,四处雾雨朦胧,织成了一层飘逸的白纱。马路上,车辆时不时飞驰而过,溅起一路水花。
福定山下的国道边,一辆小车呼啸而过,把一条从冬眠中醒来,正准备穿过马路的赤练蛇给压成了一条扁扁的橡皮筋。
雨依旧下,杀蛇“凶手”飞啸离去,命案现场无人问津。
这一幕,把跟在赤练蛇身后,正准备过马路的银环给吓得猛得缩回了蛇头。
银环懵了,她呆呆地直起蛇身,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惊赫。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等确定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后,她扭头,呆呆地盯着那辆快要消失在马路尽头的车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如放慢动作般,木愣愣地扭头,瞅着柏油路上那条已经看不出原形的同类......
死了?
自己新交的小伙伴就这么死了?
银环觉得自己的蛇信有点痛。她蛇脸扭曲,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做贼般,蛇身往前窜了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