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轻轻“哼”了一声,屋内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南野快速的赶到了床边,俯身问她:“醒了?感觉怎么样?”
曲慕歌看到他,心头浮起一阵后怕和委屈,昨夜一滴眼泪没掉的人,忽然间就红了眼眶。
“侯爷,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听着小姑娘的哭腔,顾南野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是我不好。”
“不是……”曲慕歌不怪他,也怪不着他,不想他把什么事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侯爷我想坐起来。”
她脖子上不能受力,顾南野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在床上靠好。
顾南野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脖子,但那里裹了厚厚的纱布,也看不清伤势如何,让他十分揪心。
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深暗,嘴角绷成了一条线,又不说话,曲慕歌知道他因此事动了气。
曲慕歌不想让他担忧,安慰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擦破了皮。大过年的,侯爷就别为此事动怒了,我静养几天就好了。”
顾南野才不信她的鬼话,他早上看见了换下来的那件被血染红的袄子,肩头红了一大片,可不是普通的皮外伤。
见他依旧不说话,曲慕歌只好转开话题,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便去给长辈拜年,你出宫后,替我向夫人解释一下,不过别说我受伤的事,免得她担心。”
顾南野这才说:“你还操心拜年的事?来探望你的人我也让环环一并全帮你挡了,你安心歇着,哪里也不许去。”
曲慕歌问:“父皇对外怎么说的?”
姐弟相残的事,是皇室丑闻,雍帝再生气,也得遮掩着一些。
顾南野语气不愉快的说:“对外说你风寒病倒了,要静养。李佑斐本就摔断了腿,理由也不必替他编了,现在被囚禁在北五所,待开年,就把他移交到‘长街巷’去。”
“长街巷”是京城内一处圈禁宗亲贵族的幽巷,早年曾有王爷在那里被圈禁至死,但自雍帝以来,那里一直空着,没想到又要启用。
曲慕歌问:“这是父皇的意思?”
顾南野点头,补充道:“若按我的意思,必取他性命!”
“好啦,大过年的,侯爷就不要喊打喊杀啦。”曲慕歌柔声劝着,“虽然李佑斐该死,但于父皇、于我来说,逼死儿子或弟弟,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这样处理吧。”
顾南野自然懂这个道理,所以在听说了皇上的意思之后,没有反驳。
大年初一,宫里进出的人很多,虽然雍帝有意隐瞒昨夜的事,但多的是耳聪目明的人,消息也在私底下传开了。
传的多了,消息便走了样。
流传最广的版本是,太玄公主为母报仇,害死了左贵嫔,李佑斐也是为母报仇,才亲手刺杀太玄公主。皇上对两位心狠手辣的皇子公主十分生气,打算一起圈禁,所以太玄公主这么久没有露面,还不许人探望……
环环将打听来的留言说给曲慕歌听,愤愤的说:“左贵嫔明明是大皇子害死的,却让您背这个黑锅,实在是太冤枉了。”
曲慕歌倒不是太在意:“旁人怎么说没关系,父皇、皇祖母心里清楚就行。”
当初大皇子若是不动手,按照她和左贵嫔的关系,也必是会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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