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义进来的神情如往昔般淡定,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得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
简钰看到这样的简义,眼里的冷意重了些,皇族的兄弟之情淡薄,在简义和简仁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简义在外人的眼里贤明仁德的贤王,处事看起来公正公允,但是简钰却清楚的知道,简义其实就是一条毒蛇,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很是温顺温和,但是简义若一动,那么必定会张口咬人,而一出手就是会置人于死地。
简义在看到简钰的目光时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平素是个心思细致的人,看到简钰这样的目光必定会好好想一想,但是今日里他心里有事,且他自认为他谋划了许久的事情,今日里就要成定局了,他的心里是无比激动的,他的心里只有他所谓的大事,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想简钰的那记目光会有何用意。
简义对着皇帝行了个大礼道:“见过父皇,儿臣有本奏!”
皇帝的眼里微微一合,轻点了一下头。
简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简仁,眼里有了一抹嘲弄,过了今日,简仁将不再是大秦高高在上的太子!
简义将手里的一大叠资料高高举过头顶道:“儿臣要参太子,贪脏枉法,卖官谋利,无视朝纲!藐视皇威!”
这十六个字不算多,但是用词却极重。
简钰觉得这些年来简义在京中的贤王的确没有白担,对于皇帝的心理可以说是把握得淋漓尽致,用最简短的说出了他要说的话,然后顺利的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皇帝的眸光幽冷,看着他道:“简义,你要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皇帝虽然知道简义是为了简仁的事情而来,但是却没料到素来仁厚的简义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皇帝心里很清楚,简义若是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必定是有证据的。
此时皇帝的心里已经无比绝望,虽然他对简仁很是失望,但是简仁终究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在他的心时,就算要废了简仁,也不能让简仁在朝臣的面前太过不堪,可是简义却将他最后的这个想法完全打断。
简义大声道:“回父皇的话,儿臣知道!”
他说完将手里的那一大叠资料再次举得高一些道:“儿臣素来敬重太子的人品,也曾一度以太子做儿臣的榜样,只是当儿臣收到这一大叠资料的时候,儿臣几乎是伤心欲绝。”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恰到好处的满泪光,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他却又接着道:“但是儿臣却觉得这件事情父皇还是需要知晓。”
简仁此时心里还在要傍惶,听到简义的话后心里就更加担心了,他怒道:“简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太子自己心里清楚!”简义意正严辞地对简仁道:“太子身为一国的储君,却做下那样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失望!”
皇帝看了看两人,此时虽然不是太想看简义送来的那些资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不得不看,皇帝的眼里有了一抹阴郁,冷声道:“拿上来给朕看看。”
皇帝的话一落,他身边的太监便将东西拿起来呈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拿起那一大叠的资料粗粗翻看了一番之后,瞪大眼睛看着简仁道:“简仁!朕真没有料到,你竟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简仁大声道:“父皇,五弟一直与我不和,他送给你的材料只怕会是假的,是他处心积虑要害我的啊!父皇,你是天底下最圣明的人,可不极被他给骗了!”
皇帝大怒道:“闭嘴!”
他此时气得急了,往日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张往日无比威严的脸,此时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岁。
简钰在旁静静地看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皇帝那么宠爱简仁,那么此时也得为简仁付出宠溺的代价,简仁这些年来做下了那么多残暴的事情,此时也得付出代价。
至于简义,简钰的眸光幽深,他有朝一日也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简仁不知道简义给皇帝看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却还是些知道那些东西很可能会成为压倒皇帝对他动杀机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的眸光里满是绝望,却对简仁招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