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福寿居之后,见兰明德、李氏和兰老夫人都在,她心如明镜。
她见过礼之后,兰老夫人和她寒喧了几句后轻声道:“你大哥如今在府衙的牢里过得非常不好,虽然我知道你之前已经为了兰府的事情去求过几次长公主了,你大哥行事也实在是有些过,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你不能不管他。”
兰晴萱早就料到兰老夫人会这么说,当下轻声道:“祖母的意思孙女明白,只是这事孙女实在是没有脸去求长公主,上次在万佛寺的时候,长公主就曾对我说,往后兰府的事情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会过问。”
“兰晴萱,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李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了后道:“你根本就生了一副黑心肠,竟这样设计自己的亲哥哥!”
李氏曾去探望过几次兰若轩,兰若轩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又如何能适应得了牢房里的生活,那里对他而言实行在是太过可怕,他吃不饱睡不好,再则他还当做和以前一样,只要在里面呆上几日陈泽方就会把他给放出来,所在在里面也很是嚣张,他嚣张的后果,自然是挨了其他囚徒的揍。
李氏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且他的鼻青脸肿的程度是一次比一次重。
李氏平日极宠他,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更舍不得加一指之力在他的身上,此时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李氏只觉得心肝都是疼的。
而陈泽方的态度也极为强硬,只将兰若轩当做寻常的囚徒一般对待,不管李氏和兰明德送多少银子给他,他就是半点不松。
李氏思虑良久,觉得陈泽方之所以会如此对兰若轩,那是因为兰晴萱暗中使了绊子,必定是长公主到陈泽方那里交待了什么,所以陈泽方才会如此。
而陈泽方查案的进度并不快,他各方面取证,又加上兰若轩死活不认罪,所以案子不能了结,结不了案兰若轩就需一直关在里面。
李氏越想越怕,她知道如果再让兰若轩在牢里呆着,只怕不要等案子结果出来,兰若轩怕是就已经被人打死在里面了。
她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就算是她再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来求兰晴萱,只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直接来求兰晴萱的话,只怕兰晴萱不但不买她的账,反倒会羞辱她,所以她先求了兰明德,在说服兰明德之后又一起来见了兰老夫人。
兰晴萱扭头看了李氏一眼,几日没见,李氏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她原本保养得宜的眼角此时生出了数条细纹,鬓间已经长出了几根白发,再无经往日的风采。
她淡淡地道:“母亲这话当真有些好笑,什么叫做是我害的大哥?父亲大寿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一直在看戏,丫环也都跟在我的身边,我又不会分身术,又如何能害到大哥?”
“那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李氏恨恨地道。
兰晴萱好笑地道:“忤作的验尸结果母亲当时也是听得清楚的,人是被大哥虐待至死的,然后知棋的尸体是挂在大哥门口的树上的,那么显眼的位置,如果不是大哥安排的,谁能在大哥的门前挂上知棋的尸体?再说了,大哥是先把人弄死了,然后再挂上去的,就算是我再厉害,我又岂会知道大哥房里发生的事情?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麻烦你先讲点道理。”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有些委曲地对兰老夫人道:“那天的事情祖母也是亲眼所见,眼下母亲这样冤枉我,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兰老夫人听兰晴萱说得有道理,知棋的事情从表面上看起来和兰晴萱一点关系也没有,兰若轩房里的那些人,兰老夫人知李氏都已经细细审过了,的确没有一人被兰晴萱收买,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些,依着以往的先例,兰若轩杀了人之后都会抛尸,不可能那样挂在门口的树上。
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安排的,只是兰老夫人也亲自查了个遍,知兰若轩在知道知棋死了之后就直接抛了尸,是直接扔在城外的林子里的,没有人看到知棋的尸体是如何被挂在树上的,且城外抛尸的地方,那里也好好的,和兰若轩抛尸时没有两样。
兰老夫人虽然不信鬼神之事,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邪门。
她细查了几遍,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兰老夫人轻叹一口气道:“萱丫头,你大哥在牢里,你母亲心里着急,话可能说得有些过份,你也别放在心上,祖母相信那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兰晴萱轻声道:“多谢祖母。”
兰老夫人的话峰一转后又道:“只是这件事情对兰府的影响极大,不管怎么说,你大哥的案子都不能坐实,眼下陈大人的态度极为坚决,一时间怕是不会放人,现在大的局势对你大哥也极为不利,这件事情怕也只有长公主说话,陈大人才会同意放人。我知你有你的为难的地方,只是凡事要从大局考虑,你就算是再为难,也需去做。”
兰晴萱定定地看着兰老夫人道:“知棋的死别人陈大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定案,但是我们自己心里都是极清楚的,这件事情必定是大哥做的,我想问祖母,你这般让我去求长公主,是想让长公主为兰府徇情枉法吗?”
兰老夫人愣了一下,兰晴萱又道:“长公主在千源城里极受百姓的爱戴,皇上对她也是尊重有加,而这些尊重不过是因为长公主这些年来处事极为公正,之前四哥的马踏坏了百姓未熟的稻田,长公主都重罚了他,此时就算是我拉得下脸去求长公主,这事又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