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兰晴萱将枕头完全做好的时候,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她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心里却生出了诸多想法,一时间却睡不着。
浮生如梦,她穿越过来的这段日子便如梦境一般,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之前所熟知的世界完全不同,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回得去,只是她到此时,已经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至少她如今要绣什么东西,比她刚来的时候要得心应手得多。
再则她如今也快要嫁人了,一想起简钰,她觉得她更加精神了。
她喃喃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一旁传来了轻笑声,今夜是倾诗值夜,应该是倾诗听到她念简钰的名字而轻笑出声。
她没有喊倾诗,只是轻轻掀了一下眉毛,她方才那样念简钰的名字,听在倾诗的耳中,只怕会以为她对简钰用情极深,所以才会在睡梦中唤简钰的名字。
其实她心里对简钰实存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心思,他于她或许是极为重要的,但是她对他终究存有几分戒备,这些戒备中或许还夹杂了几分感情,否则的话此时的她断不至于如此纠结。
她将两人从相识到现的事情全想了一遍,这般一想她的心情就更复杂了,她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她轻轻甩了一下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平素是个极想得开的性子,穿越过来后她身处兰府里这般对她极度不利的处境中时,她都没有发生过失眠的事情。
可是今夜她这般想着简钰的事情,竟失眠了!
兰晴萱觉得她真是没救了,此时想简钰做什么?
她想起他下午来找她欺负她的事情,她恨恨地磨了磨牙,暗暗告诉自己,管他是什么人,管他是干什么来历,她和他之间只有那个三年之约,过完这三年之后她就一脚也他给踹了,有毛好为他纠结的?
只是她这般劝完自己后,她觉得她的心应该静下来了,可是却发现她更静不下来,满脑子不受控制的想着简钰的事情。
兰晴萱在心里感叹,夜果然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简钰来见她的时候必定是动过手脚的,否则的话,她又岂会这般去想他的事情?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十之八九真的就要失眠了,她实在是不愿意为了简钰这么一个人失眠。于是她从枕下将她的银针取了出来,对着自己的昏睡穴就扎了下去。
她扎下去之后眼皮子立即开始打架,她只来得及将针拔下后就沉沉睡去。
她在迷蒙中似听到了锦娘的声音:“小姐睡得可好?”
“今夜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好像有些在想简公子,方才她还在喊简公子的名字,她喊完简公子的名字后又翻了身,然后还磨了磨牙,这会也不知有没有睡熟。”是倾诗的声音。
锦娘轻轻一笑道:“小姐和简公子就要成亲了,心里想着简公子再正常不过,像简公子那要的天皇贵族也的确值得小姐惦念。”
兰晴萱听到锦娘对于简钰的形容有些奇怪,她想起来问锦娘,只是穴道这样扎下去,她整个人都有些无力,再挣扎身子也动不了分毫,下一刻,她就彻底沉睡了下去,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她沉睡的那一刻,她还想着明日一早要找锦娘问问这件事情,只是等她明天醒来的时候,这分迷蒙的记忆她却忘了个精光。
只是那几个丫环看到她时,眼里的些笑意比往日多了一分暧昧。
而她看到几人的样子时,她反倒一头雾水。
她针炙之术太好,再加上昨夜下针前她觉得有关简钰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烦,所以她下针的时候有点狠,那样下针,足以让她将她睡着前一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几人出发之前,兰老夫人少不得又叮嘱了几句,左右不过是让兰晴萱在长公主那里要乖巧一些,然后再好好谢谢长公主这一次对她的大恩。
兰晴萱都含笑应了,然后直接就去了公主府,只是她去的时候长公主却不在府里,而是出门礼佛去了,门房知长公主对兰晴萱很是看重,今日就算长公主不在府里,也半点不敢殆慢,直接请她到府里休息,然后着人去请长公主。
兰晴萱觉得这样太过麻烦,便道:“娘亲既然去礼佛了,就不好打扰她了,我将东西送下便回去了。”
管事在一旁笑道:“是长公主吩咐的,说是小姐若是过府的话,无论她在做什么都可以将她请回来,所以小姐也不必拘谨,先到里面玩会,四公子今日也在家。”
兰晴萱没料到长公主有这样的吩咐,一时间倒也不好再走,再则今日还需要替长公主施针,这事也不能耽搁,于是便应了下来。
她才走进二门的时候,就见楚离歌正趴在草丛里找什么东西,她心里虽然有些好奇,却知道楚离歌的性子不同于常人,又喜欢恶作剧,她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再招惹他,于是她在旁打了个招呼:“四哥好!”
她的话音一落,楚离歌的身子一扑然后满脸失望的从草丛里把头抬起来道:“都怪你,把我的铁头给吓跑了,你得赔我!”
兰晴萱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方才十有八九是在捉蛐蛐之类的东西,她淡声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抓铁头,只是他现在跑了,总归会再出来的,四哥到时候再找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