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道:“夫人多虑了,来犯之敌以及滇国政敌,我都已为他们准备了去处。眼下滇国正是改革的好时机,只要坚持土地改革和商业改革,料想百姓就会归心,百姓并不在乎谁统治他们,他们在乎的是谁才能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天下爱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稳定不外乎名利二字,只要利用得当,国力方强。”
众女恍然,她们全明白了,吴天这是要把俘虏的来人当做奴隶使用,移民是个极其浩大的工程,需要的物资和财富极其庞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但凡这种缓慢的国策要的是恒心和毅力。只有慢工方能出细活,急是急不得的。
华阳夫人眼睛不由一亮,惊喜道:“老爷是想走商鞅的路子?欲用各种优惠政策,然后吸引他国之民涌入滇国?”
当下滇国民众中,楚人数量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却是其它部落的人,只有利用庞大人口数量稀薄了这些异族,吴天在滇国的统治才会非常稳固。而且移民来的人只会知道这是吴天的功劳,不会知道有庄家曾经的王室。
当下滇国所有人口不过五六十万而已,数量相当少,若非滇国的地理位置,其中又被秦国掐断了楚国与滇国的联系,只怕楚威王也不会同意楚将庄硚在建宁建国。不过庄硚当年所带来的士卒并不多,只能与当地土著融合,随乡入俗,现在虽然有三分之一承认自己是楚人,但是这一部分人却是滇国的中坚力量。
吴天就是要利用这三分之一的楚人后裔为他效力,不过这一部分楚人后裔现在效忠的是庄家,幸好他有名誉,楚王册封新王的圣旨才是抓住这里楚人后裔的做大的依仗。他的名声虽然在中原诸国中响亮,但也无法影响到这些蛮荒之地中的人,想用自身的影响力来坐稳滇国王位,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无法利用自身声望来坐稳滇国王位,就只有通过利益来捆绑国民的心。庄家虽然在滇国统治并没有百年,但也渐渐地收拢了滇国民心,可惜当下庄王猝死,又时值楚国国力大衰,夜郎野心勃勃,处心积虑想要吞并滇国,其后吞并且兰,一统西南地区,建立一个不属于楚国的大国。夜郎王要做西南王,滇国中也不是没有人看不清形势,所以滇国中也有一部分亟待楚国的任命。毕竟只有楚国任命的王才能得到楚国承认,唯有如此,滇国遭遇国难,楚国才会出兵帮助滇国抵抗外敌。
吴天自信道:“现在滇国人口已不足四十万了,与邛人和靡人打了几战,又与夜郎打了一战,虽然均都驱逐出去,不过滇国人口也损失巨大。当下滇国之兵不足五万,加上那些豪族中的家仆也不过十万人而已。滇国再也无法承受一次巨大的伤亡,一旦滇国伤亡惨重,那滇国就等于灭国了。”
赵妮苦笑道:“芈月真是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打在了夫君的软肋上。她现在虽然失去了那张底牌,可夫君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此消耗下去,夫君在滇国休想安心发展起来,若想发展起来,就只有把邛、靡、夜郎三国打退,不但要打退,还要让邛人、靡人和夜郎人害怕、恐惧十年,唯有如此,夫君才能在西南有所作为。”
华阳夫人笑道:“至于庄夫人那儿,妾身倒是可以说服夫人支持夫君。毕竟庄王一死,王妃已失去了权利,自保都难。滇国想要她们mǔ_zǐ去死的人大有人在,她现在只有同我们合作方能抱住庄保义这个王室唯一的血脉。”
吴天道:“庄夫人已没有选择,她也想去楚国求见楚王,可庄家已然没落,再无崛起的机会。若是个聪明的女人,就该知道庄保义想活命,就只有妥协,把王位让出来。偏偏庄保义让出王位,若无楚王认可和册封,他也名不正言不顺。我想,只要我同意庄保义保留王爵,料想王妃不会不同意,这已是最好的条件了。如果这个条件也不能接受,那我只能爱莫能助,想要为我纳投名状的人不会少。”
庄夫人和庄保义支持他坐上滇王宝座,楚人后裔之民就会完全支持,其余的土著也不会在少数,毕竟庄家在滇国的统治将近百年,人心归附。何况滇国大臣不可能不知道他在中原的声望和名头,不知道名头的人不过是这里的土著,皆因消息闭塞,滇国又有意封锁才造成的困局。
滇国区区五万正规军就想威胁他,那十万大楚的jūn_duì岂不成了摆设。吴天也不是那种傻乎乎的人,看到项燕投效就完全信任,如果一个新人就能得到他完全信任,说明这个君主离死不远。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在完全掌控全局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用人手段,现在滇国风雨飘摇,他手中兵权并不是最多,幸好他要求楚王掺了沙子在项燕的jūn_duì中,其中这一部分人也被吴天换了好多中下层军官,自负项燕不敢赌,也不敢玩。吴天失败无非是失去滇王这个位置,而项氏却要面临灭族的危机。
项燕就是把吴天撵出了滇国,但是吴天可以重新从大楚调兵来犯,以吴天指挥和训练士兵的本事,他项燕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项燕不可能看不到这个非常可怕的事实,他虽然有异心,但选择却非常艰难。
吴天冷笑道:“王城内,无须多虑。两千人足以应付了,何况我还有一千也在王城内部隐藏身形。只要把滇国那些野心勃勃的豪族铲除,那留下来的土地就可以分给王城内的百姓,收拢民心无非是让利于民,自古如是,套路都没有多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