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摇了摇头,低声道:“奶奶,不说就不说,孙女不会怀疑奶奶。”独孤凤知道奶奶心中很苦,一直以来,尤楚红都把独孤家和尤家的灭族归为她的不慎,她信了李渊的鬼话。但是尤楚红觉得李渊和皇室均与独孤家有着姻亲,大隋未灭,独孤家就不会反了皇室,这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李渊的娘还是独孤家的人,同样是表亲,料想李渊不会如此歹毒狠辣。
尤楚红似乎下定了决心,叹道:“奶奶今次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事不可为,凤儿,你一定要保住自己,不要顾及奶奶的安危知道么?如果奶奶死了,你就去汉国公府,然后把这把剑交给吴天,他会照顾你一辈子,而且你在国公府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独孤凤不解道:“奶奶,孙女怎会去汉国公府,他是我们北方世家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独孤凤也不能免俗,她从小就受到教育,吴天就是天下最大的坏蛋,更是灭世家的刽子手。北方与南方只能有一方存在,乃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尤楚红摸了摸独孤凤那被寒风吹乱的头发,苦笑道:“奶奶当年就不该让锋儿这般教育你,其实奶奶也是吴天的女人,奶奶现在并没有变老,反而像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你以为是与奶奶的修炼心法有关?不是,这是吴天给我的灵液之故,吴家的女人从来不会变老,外面一直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其实这是真的,并不是谶眼。吴天身上充满着无数的秘密,奶奶当年就是受到北方门阀的影响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反而没有杨丽华、皇后萧美娘、窦漪房看得深远,作孽啊……”
独孤凤惊骇地看着尤楚红,目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她实在没有想到奶奶真的是吴天的情人,虽然她一直都这样想,不过她不相信这样的猜测是真的,所以才不敢问。况且尤楚红口中总是大骂吴天,所以她才压下这种惊恐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二十年前奶奶就是她的女人了,当年独孤家、窦家、李家均都参与围剿吴天,都想把吴天剿杀在摇篮之中。不会给吴天崛起的机会,这事与慈航静斋有关。奶奶真是好恨自己为何猪油蒙了心听了慈航静斋的鬼话,那次截杀奶奶和窦珂都成了吴天的女人,从而保住了我们两个女人的性命。而且当时李神通是活了来,不过李神通被吴天逼着吃屎喝尿,而杀我独孤家的人就是李神通,乃是李渊暗中下的令,只因吴天把李神通当年吃屎喝尿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想这个泄露出去的人就是长孙无忌。想不到长孙晟养了个好儿子,竟然借刀杀人,可惜独孤家没有防备,不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独孤凤忽然想起独孤家和吴家关系冷淡的关系是在独孤家全体决定与吴家决裂之后,其后的事情发生太快了,没有几年独孤家就自食其果,独孤家的灭族,本身就是李渊的报复,毕竟当年独孤家没有牺牲多少人,窦家也牺牲了,后来窦家更是派出族中精锐直接杀到了江南,却被小桂子全部铲除殆尽,就是李元霸也参与了进来,算是投名状。
尤楚红似乎看破了独孤凤的心思,苦涩道:“窦家没有灭族,乃因窦家已无威胁,而我们独孤家掌握了一半的御林军,奶奶被李渊请去保护,其实就是为了把奶奶调离独孤家。当奶奶回来后,独孤家的精锐弟子已全部遭到了暗杀,无一活口。你能活下来,还得感谢红拂女救了你,并且红拂女是长公主的人。如今红拂女又去了沈落雁哪儿去了,我一直没有机会亲自感谢她,这次凶多吉少,乃九死一生,奶奶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独孤凤愤愤不平道:“吴天怎能这样,他是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尤楚红脸色不由一红,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极是美丽。少顷,尤楚红才支吾道:“其实,这是奶奶先对不起他,如果他不心狠,他早死了,也不会活到现在。唉,奶奶当年一直都在利用他为独孤家和尤家谋取最大利益,他是个好丈夫,可这种事情不能暴露出去,一旦暴露出去,奶奶也没有脸活在世上。当奶奶与吴天决裂后,奶奶的心就再也没有平息过,不知不觉间竟然爱上了他,奶奶是不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良久,尤楚红又拉着独孤凤的手,凝重道:“凤儿,如果哪天奶奶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去汉国公府,只有汉国公府才能保你,也只有他才能为独孤家和尤家报仇雪恨。窦漪房既然能做的事,难道我尤楚红就输给来她?长公主能,窦漪房能,凭什么我尤楚红就不能呢?凤儿,只有你成为吴天的女人,那吴家其他女人才不会帮窦家和李家,而且皇室公主也会站在你这边,知道么?”
独孤凤忽然感觉到奶奶这是在交代后事,显然奶奶已不打算活着。奶奶这是要以死明志,这是博取吴天的同情。独孤凤已泪流满面,摇着头,啜泣道:“奶奶,不会的,他一定会来。他既然是个大坏蛋,怎么可能看着奶奶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