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乐看他真的打算签字,一拍桌子寒着脸问道:“你看完了吗?就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文渲很纳闷:“不过几千两银子的账目,能错到哪儿去?都是有惯例的,没错啊!”
唐乐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一顿数落:“几千两银子?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吗?你知道一斤肉多少钱?一斤米多少钱的吗?
就你这样当家,别说国公府了,就是当了皇上,国库都能让你败空了!”
文渲吓得赶紧捂着她的嘴:“我的姑奶奶,这话能随便说的吗?被人逮着,非议圣上,可是杀头的罪!”
谢玉赶紧出门看了看,好在外面没人,冲她伸出大拇指:“你厉害,这话都敢说,爷算是明白了,阿渲为什么看中你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关上门去!草儿啊,咱有话好好说,就是我错了,你好歹让我知道错哪儿了吧?”
谢玉眼珠子烁烁生辉,看着文渲哄人,真是稀罕,得好好学学,说不定能哄得阿萝投怀送抱呢?
唐乐乐叹口气,当主子的看似尊贵,前呼后拥的,可真心为他着想的能有几个?都费尽心思的趴他身上吸血呢!
“你就不想想,世安苑只有你一个主子,衣服配饰,文房四宝,年节送礼都有夫人打点,只是一个小厨房,几十个护卫小厮,丫鬟婆子,怎么就花的了六千多两的银子?
上等的大米不过五百文一石,一只鸡六七十文钱,羊肉二三十文钱,就算是鲍鱼鱼唇,燕窝人参,也不过几十两,你每天吃一斤也吃不了这么多的吧?
难道你就从未关注过自己的银子吗?还有那些产业,交到你手里可曾盘过账目?每年盈利如何心中可有数?”
文渲被她说的面带愧色,他是世子,这些都有专人打点,他只要读好书,习好武艺,有时间跟朋友喝酒聚聚,从未在乎过银子。不仅是他,估计很多男人都不会关心这些,甚至在读书人眼里,银子都是阿堵物,提一下都伤面子,打肿脸也要充胖子,谁愿意跟个一身铜臭味儿的人做朋友?
时下的主流思想,身份尊贵的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更别说亲自打理庶务,那是没出息的人才会做的事儿。
文渲痛定思过,这些从未有人和自己讲过,只有乐乐,是真心为自己打算呢,很感激道:“是我的错,多谢你替我考虑这些,你说吧,哪里不对,我马上改!”
唐乐乐看他虚心受教,心里舒服很多,语气缓和道:“最大的一笔开支是厨房,买菜每天要一百两,你都吃哪儿了?
还有各项杂项支出,一身丫鬟的衣服居然要一两银子,上好的绸缎都能买一匹了呢!
还有车马一项,你马车每天坏啊,修理马车要五十两银子,几匹马直接吃银子呀,一个月吃了五百两,买成黑豆,都能把马给埋了!
月例都是有定数的,搞不了鬼,你自己想想,每个月都这么多,多长时间了?那些钱都肥了谁?你就是拿来赏人,还获得一个大方的名声呢,这可倒好,人家贪了你的银子,说不定还笑你傻呢,长着一张聪明的脸,怎么尽做糊涂事儿呀?让我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