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帅道:“你真没有好宝贝?”
铁虬道:“没有。”
师帅微微一笑:“没有宝贝有力气吗?”
铁虬一怔,不明白这喜怒无常的少年是什么意思,老实回道:“铁虬只有力气。”
师帅道:“能杀人吗?”
铁虬道:“少爷要杀谁?”
师帅也指向桥下森林,笑道:“男儿大丈夫,有仇报仇,以牙还牙,谁想杀你,你就杀谁,提两个头来,少爷我就让你进谷,怎么样?”他一个小小少年说起杀人、提头就像杀只鸡、宰个猪头一样普通寻常,笑儿嘻嘻浑不当回事。
铁虬是豪爽汉子,更是干脆,一句话都没说,倒提铁棍转身就走,提气纵跃飞进山林,林中霎时就暴响起“噼里啪啦~”一阵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
仅仅半盏茶功夫,铁虬又从林中走出,大腿、腰部、背上各多添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子,鲜血洒流一路,瘸着腿艰难地拖着两条无头尸体回到桥上,憨实地道:“没有头,头砸烂了。”
“好!好汉子!”
师帅拍手笑赞:“进去吧,就说是我师帅的兄弟,自会有人为你疗伤。”
铁虬道谢进谷之后,师帅又拿起桌上最后一份名帖,俊脸之上挂起标志性的阳光笑容,上上下下打量最后一人,问道:“陈红莺?”
那娇滴滴的年轻女子微微躬身,回道:“是奴家。”
师帅看看名帖,笑道:“哟~!七星恶人,不错耶。有资格进谷,不过嘛……”
陈红莺一怔:“请少爷明示。”
师帅扬扬名帖,笑道:“你早年丧夫,生活甚是艰辛,瞧上小叔子家产,勾引不成,恼怒之下杀其妻女,唯恐东窗事发,又毒杀了你婆家老老少少共计五十八人,软禁你小叔子长达三年之久,也霸占了万贯家财长达三年,难道身上没有什么好玩意儿?”
陈红莺本满以为自己是七星恶人评价,进谷不会受到刁难,这时听这小霸王的意思,竟也是索要好处,心头一紧,赶忙解释:“事发突然,奴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多少财物……”
师帅笑容瞬收,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道:“帅爷没兴趣听解释,只想知道有,还是没有?!”
陈红莺忙取下随身短剑放在桌上,讷讷道:“奴家身无长物,就这双青锋剑还值几个银子……”
谁知,还没等她说完呢,师帅的头已经扭向一边,理也不理。
陈红莺顿时就着慌了,苦声哀求:“少爷,恳请行个方便,奴家……奴家……如是少爷不嫌弃,奴家这身子……”她杏眼桃腮,颇有几分姿色,身体也是凹凸有致,充满了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边说边还挺了挺鼓腾腾的胸脯。
谁知师帅还是不为所动,理也不理,旁边,先前一直没说过话的小胖子轻轻叹了口气,劝道:“你还是走吧。”
走?
外边林子里不知藏有多少赏金猎手,出去铁定没命,陈红莺哪儿敢走?
牙一咬,心一横,抓起一对短剑,指向一双少年,厉声一喝:“让开!”
“哟嚯~!”
这下师帅终于有了反应,笑得十分开心:“居然有人敢在极恶谷撒野,帅爷我真是大开眼界。”
陈红莺怒道:“天下皆知,极恶谷规矩:七星及七星以上评价的恶人可以无条件入谷避难,莫非你敢破坏谷中规矩?”
“破坏规矩?不不不。”
师帅坏坏一笑:“谷规大如天,少爷我当然不敢自坏本谷规矩。”
陈红莺一怔:“那你为何不让我进谷?”
指了指身后拱桥尽头处的谷门,师帅眨眨眼睛,一副无辜样:“瞧见没,进谷之门在那儿,那里才是讲谷规的地方,我又没拦着谷口不让你进。帅爷我只不过坐在桥上,想过桥嘛……嘿嘿……”一阵邪笑:“那就得依帅爷我的规矩咯。”
两边悬崖千丈,抵达谷口明明只有过桥这唯一途径,师帅却偏偏拦住不让过,还十分无赖地做出一副遵守规矩的老实样子,气得陈红莺怒火中烧,烧灭理智,厉喝一声:“滚开!”
挺剑急刺,一心就想把眼前这从上到下都坏得流脓的下流胚子一剑捅个透心凉。
陈红莺身为七星恶人,身手自是不弱,出手也是极快,但师帅旁边的小胖子更快!
陈红莺肩膀刚一晃动,青锋剑还没刺出,右边小胖子忽然就从座椅上消失不见,下一刻更是极其突兀地出现在陈红莺左侧,就地一滚,溜到她胯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铁棍,狠狠一桶,正中陈红莺下阴,痛得她一张妩媚脸庞扭曲得都变了形,弓起身子,狂吐白沫。
师帅也没闲着,飞起一脚把弓着身子的陈红莺猛踢了个倒翻,后脑勺“砰~!”的一下狠狠撞在桥面,手一翻,一把闪亮钢刀飞射而来,刺穿陈红莺心口,竟把她活生生的钉在了桥上。
师帅和小胖子年不过十三,配合却是极其默契,出手果断狠辣之极,记记都是杀招,完全不给陈红莺稍留一丝活路。
一切异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陈红莺出剑,小胖子反击,师帅痛下杀手,几个动作兔起鹘落,不过两息就已完成,七星恶人陈红莺已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边缘,因为她运气太差,遇上了比她更恶的恶人。
大量鲜血从陈红莺高高耸起的胸脯汩汩涌出,不一会就染满桥面,鲜血流出的同时也带走了生机气息。
她死死按住插在身上的钢刀,恨恨盯着师帅,满是怨毒之色:“你……你好狠!我……我就是做鬼都不会饶过你!”
师帅蹲近她身前,英挺帅气的面庞之上全是不屑冷笑:“记清楚了,少爷是‘玉面狼心’师帅,狼的心能不狠吗?别忘记少爷名号,到阎王爷那儿告状去吧。”猛一把拔回长刀,鲜血喷溅一身,随手就把陈红莺的名帖扔进河中。
名帖顺水飘来,凤九这才瞧清哪儿是什么名帖,原来是张恶人榜悬赏文书,最下面写着冷冰冰的几个猩红大字:
八千两。
小胖子倒提陈红莺一只脚,拖起尸体走下桥,抛向林边,朝向林里大喊:“这个值八千两,按老规矩来。”
随即就有一个青衣汉子从林子里蹿出,丢下一大包银两,足足有三四千两之多,随后抗起尸体飞身入林,不见踪影。
“呵呵,这几千两倒真好赚,纯粹就是拣的。”
瞬息之间,鲜血流洒一地,一条生鲜活跳的生命无情消逝,席千千却是连眼皮儿都没眨一下。惊心动魄的拼杀在他眼中仿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没心没肺地说笑道:“九哥,干脆我哥儿也藏在林子里拣银子吧,我估摸着每天至少拣几万两呢。”
凤九就着河水净脸,洗去黑灰,恢复俊俏面容,边洗边笑:“傻子,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别做白日梦啦。走吧,咱哥儿上去会会这位心狠手辣的‘玉面狼心’,瞧他能不能把咱哥儿也吃了,那可是金晃晃的黄金一百万两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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