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了百多年的宗门镇派之宝居然被人空手套白狼给骗了,张德凯之惊怒交集,可想而知,又还带有两分害怕。
“如果找不回镇派之宝,按照门规,即使自己少主之尊,怕是也只有自裁以谢山门。”
一想到这儿,张德凯不由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
“无论如何也必须抓到这两个小骗子,抢回《破天十八戟》!居然敢骗老子?凤九!不把你这个狗杂种的屁股日爆,老子就不是日遍庆州的张大锤!”
极度怨恨之下,张德凯早已不复豪门公子哥儿的翩翩形象,咬牙切齿,神色狰狞,就连眼珠子都红透了,汹汹杀气喷薄而出。
刚刚冲进森林,便急切地高声大喝:“廖五何在?!”
“少主,我在这儿。”藏身不远处一块巨大青石之后的廖五赶忙迎上前来。
张德凯焦急问道:“那两个狗杂种在哪儿?没跟丢人吧?”
指向凤、席兄弟藏身的方位,廖五道:“没跟丢,就在哪儿藏着。”
“做得好,回宗门之后给你记头功。”
听说两小骗子就在不远处,张德凯登时就松了一大口气,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人没跟丢,一切都好说,东西就一定拿得回来。
他不愧为豪门大派少主,久经严格训练,所以即便眼下已是怒火中烧,怨愤到了极点,也并没有被怒火烧灭理智,依然保持着清醒头脑,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彭老三,你率领一个小队先锋开路,我带大部队紧随跟后,前后呼应。切记,把气势阵仗造得凶一些,实际上却不可追得太急,欲擒故纵,把这两个狗杂种朝山里深处赶,免得在外山动手容易留下破绽,后患无穷。”
“是。”
彭老三手提九环狮头刀,大手一挥,二十条白衣大汉散开围成一个半弧,刀光闪耀,杀气腾腾地朝凤席兄弟藏身之处逼去。
“来了!”
白杨树巅,凤九和席千千霍然站起,死死盯着下方渐渐逼近的一众白龙门武士,就像妖兽盯上猎物,双目之中凶光暴射,凶残狠毒之气由内而外汹涌喷薄。
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仿佛又见到十九妹妹“站”在菜花河边,鲜血染遍了河畔,凤九一双眸子之中血光淋淋,冷冰冰看着一众越逼越近的白龙门武士,就像看着一具具尸体,神色狠戾,无情而狠毒,冷酷地道:“来了,终于来了!六年前你们是怎么对我家小十九的,今天就全部还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太难受,一定要承受下来,就像六年前我哥儿含血吞恨承受下来一样!”
目光灼灼看向弟弟席千千。
席千千也灼灼看向哥哥凤九。
一双少年目光坚定,似乎天底下就没有能难住哥儿倆的事儿。
明明是以弱抗强,明明是以寡敌众,却是……
永远不屈!
永远不服!
“今天!就让我哥儿捋一捋这雄霸一方豪门的虎须吧!”
凤九伸出手。
“好!一定给它全拔光了!”
席千千也伸出手。
两双小手紧紧相握,心连着心,魂依着魂,生死不弃,永远也分不开。
此时此刻,他们相依为命!
此时此刻,他们无所畏惧!
“上了!”
凤九一声低喝,率先朝林子深处冲去,席千千紧随其后,身形闪过之处,声响哗哗,枝叶晃动,十分明显,老远就能一眼看出兄弟二人遁去的路线。
以凤家兄弟的身手,以及长年在深山老林狩猎的丰富经验,怎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是席千千手里提了一条大树枝,一路跑一路拖拽造成的效果。
不然,以哥儿二人对山林的熟悉,黑夜之中几纵几跃,恐怕要不了几息时间,一众白龙门武士就会跟丢目标,那可就没得玩了。
朝林子深处一阵疾跑,过了约莫小半盏茶时间,凤九忽然向左前方一个十分隐蔽的小山洞弯腰一钻,藏进洞里,不再跑了。而席千千则仍继续朝前跑,这回他不再拖拽大树枝,而是把大树枝横抗肩头,黑暗之中从后边远远看去,就像两个人并肩齐跑,所以后边白龙门追兵并没能及时发现凤、席兄弟实际上已经兵分两路,仍是紧紧缀在席千千身后一通狂追。
刚刚钻进小山洞,凤九立马拾起早就准备好,放在洞里的一大堆藤蔓堵住洞口,完美伪装。
黑暗之中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儿居然还有一个小山洞。
背靠洞壁,凤九长长呼吸几口,平复气息,静静等着。
没过一会,洞外响起一片片杂乱的脚步声,凤九屏住气息,透过藤蔓之间的缝隙,悄悄朝洞外看去。
跳动的火光星星点点,雪白的战衣随风飘飘,一大群白龙门武士提刀仗剑,气势汹汹,奋勇抢先。
很明显,这是张德凯率领着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凤九冷冷一笑,紧紧握住铁木长弓,耐心等待着,一直等白龙门人马全部冲到前方之后,四下里静悄悄的,这才推开伪装的藤蔓,悄悄钻出山洞。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身上树,拽住树枝,猴子般灵巧地从这株树荡到那株树,缀在白龙门主力大队后边,反追上去。
要论在森林之中的速度,没有谁比得过凤家兄弟,没一会,凤九就追上了白龙门主力人马,那一身身白衣飘飘晃动,就是一垛垛鲜明的箭靶!
嗖嗖~
残酷冷笑之中,两支精钢长箭离弦飞射,携卷起凛冽劲气,直指白衣!
“啊~!”
“啊~!”
万籁俱寂的漆黑森林之中,突然暴响起两声惊天惨叫,精钢长箭闪耀着冰冷寒光,后背进,前胸出,淋漓鲜血激喷飙洒,白衣映衬之下,腥腥艳艳,凄凄丽丽,揭开一幕血腥之旅。
屠杀……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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