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没有挣扎或者躲避,她知道此刻若没有应无为支撑自己,她真可能从这儿摔下去。
事有轻重缓急,她懂得。
随着时间的流失,失血的增多,她只觉得眼皮发沉,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一样,但她依旧撑着,看向白衣离开的方向。
应无为感受到她的摇晃,空着的手在她后面犹豫了很久,一咬牙干脆护着腰将她托住,还没说话,自己就觉得耳根子发烫了。
“姑娘莫怪,唐突了,所谓叔溺嫂援呀,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着,连词儿说串了。
本就不爱说话的谢小玉,现在连让应无为闭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倒是玉佩里的严奴儿头发因着谢小玉的血,已经长得能将这高地都裹起来,又因为实在烦得不得了,索性从玉佩出来,用头发将谢小玉和自己的耳朵都裹住,试图隔绝应无为的魔音贯耳。
莫说作为一个男人,便是作为一个人类,他也太能说了!
时间依旧在缓慢流逝,同样流逝的,还有谢小玉刚刚捡回来的这条命。
不过看着她远方的眼睛此时闪了一下,心下稍安。
成了。
白衣由远而近,最终站在谢小玉的面前,抬手往她的额上一点。
“看见了吗?”他问。
谢小玉却没有喜色,反而面带疑惑地看向他:
“没死?”
白衣两手一摊:
“太大了呀,好凶呀,你离我太远,我的武器在这儿只能一击,根本没把握解决。再者我若是逃不回来,反噬在你身上,你可真的就撑不住了。”
非常理所应当,又全然是为了谢小玉的语气。
应无为在旁边听见,五官纠结在了一起,觉得眼前这人比自己还能强词夺理。
那谢小玉的血岂不是白流了的?
感受着谢小玉摇摇欲坠的颤抖,他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就算打不过,看一眼也该回来了。兄台能凌空飞奔,应该……不用这么久吧?”
白衣男子早就看见了他环在谢小玉腰上的手,眼睛眯缝起来,满是胡茬的嘴角不满地颤抖着,很不满,此刻再听他如此说,当下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迷路了,不行吗?我又不熟悉你们这里。”
“……”应无为在心中骂了好多脏字,可是当着谢小玉的面,不能言,不能言,修口修心!
谢小玉明白了白衣男子的意思,点点头,将玉佩重新系在腰间。
在她的手指离开残玉的瞬间,白衣立刻消弭于无形。
而后谢小玉腿一软,便要往地上栽倒。
幸而应无为托住了她,伞也稳稳当当地将她遮住,不露半分。
谢小玉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彻底没了力气。
应无为已经弯下腰,单手将她背在了身上。
轻飘飘的一个小姑娘,只能略带抗拒地趴在他的背上,不肯抱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