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彩曳的呼吸不由窒了窒,不管见过他多少次,都难免会被他这难见的俊颜气度所惊艳到。
不光汪彩曳,汪彩和虽瞧不起他,却也不得不感叹于他的长相,可惜是个废物。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推了推汪彩曳:“还愣着做什么呢?”
汪彩曳回神,白嫩的脸上瞬间爬上红晕,她朝又垂下头继续逗狗的裴延走去,柔声道:“二表哥,这是曳儿给表哥熬的粥。”自打情窦初开,想通后,她便鼓起了勇气时常向他示好。从小到大,他所受的冷眼,她再清楚不过。她相信自己只要对他好,一定能打入他的心扉。
裴延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多谢。”
因被他特地看了一眼,汪彩曳心跳加速,似受了蛊惑一般,乖巧的将那盅粥放下,却是忘记说话。
汪彩和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子,拉起她就走。
汪彩曳很想在这里多与他说说话,可男未婚女未嫁的,实在不宜多逗留,便只能压下不舍随汪彩和走了。
姐妹俩的来去似乎没对裴延起到什么影响,他仍旧是拿着那片枫叶神sè惬意的拨弄着那狗的胡须,惹得它胡须不停抖动着。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放下枫叶,懒懒的吩咐身后的沈星:“喂狗吧!”
“是。”沈星面不改sè的将那盅粥打开搁在狗的面前,任它摇着尾巴欢快的将里面的粥扫荡干净。
倒是难得他的狗这么爱喝。
杜青宁只当他是以为她在为裴律难过,便道:“确实挺难过的,但我还有更难过的事,所以这点难过已不算什么。”
裴延那双如幽潭般的眸底sè彩悄然变得通明,他道:“更难过的事?”
想到将要没命的杜青雨,杜青宁几乎哽咽出声:“我三姐中毒了,我得问问你哥一些事,告辞。”言罢她就要朝裴律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时裴延突然道:“很巧,我会解毒。”
杜青宁的脚步陡然顿住,回头望着他,眸中透着疑惑:“你会解毒?”
裴延:“嗯!”
杜青宁眸中浮出希望:“你什么毒都能解吗?”
裴延温和道:“我学过一些医术,对毒也颇为jīng通,你可先与我说说三姑娘的情况。”
“好好好……我说。”杜青宁就像抓到了浮木一般,急道:“今日我与三姐去玉湖绸缎庄,本是好好的三姐突然吐血,回家御医说是毒发,却不知何毒,找不到解药便得马上准备后事。”
说到“后事”两字,她的声音不由颤了颤。
在裴延看来,这丫头向来是没心没肺的,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慌乱不能自己的模样,他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默了瞬,又问:“之前三姑娘的身子可有何不适?”
杜青宁赶紧道:“有风寒,接连多日吃什么方子都阻止不了病情的加重,后来御医说可能是中毒,因不知何毒,便不得不换了方子继续当风寒来治。”
裴延垂了下眼帘:“后来好了?”
“嗯嗯!”杜青宁满怀期望的瞧着他。
裴延抬眸道:“这是来自于北顺的鬼狡,就如其名,它没有固定的中毒症状,中毒者生了何症,它便化何状,让人难以瞧出。待到症状消失之时,便是随时会毒发之时,便于隐藏下毒之人。”
杜青宁听的一愣一愣,问:“那二公子可能解毒?”当下裴延越发的成为了她的希望。
裴延似乎颇为喜欢她如此信赖自己的模样,勾了下chún:“有药,四姑娘可随我去皈寻院拿药。”
杜青宁眼睛瞬亮,赶紧点头:“好。”从杜青雨突然毒发开始,她时刻不在煎熬甚至绝望着,只有此刻她就像从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光明,一颗心止不住跳动着。
路上,杜青宁压下满心激动问他:“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好,二公子甚至不用去看,便能轻易断毒解毒,你怎会这么厉害?”
裴延随意的笑:“莫不是四姑娘也觉得我当真一无是处?”
“不不不……”杜青宁现在就差向他跪下来道谢,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唯一有可能救三姐的人,便什么都没再说。
杜青宁几次想跑起来去他口中的皈寻院,但不得不压下那份冲动,迁就于坐lún椅的他。
皈寻院离的不远,很快他们便到了,裴延带她入了书房。
他的书房干净冷肃,看起来很寻常,与杜栩的差不多。书籍不少,却只能零零星星的看到几本类似于医籍的书。书房萦绕的药味也是轻轻浅浅,若隐若现的,架子上零零星星的搁了几瓶药。乍一看,倒难看出这是学医之人所用的书房。
裴延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言,只去到案桌后头的方架上拿下一个黑瓷瓶,递给了紧跟在他身旁的杜青宁,道:“我没有鬼狡的解药,现在研制配药也来不及,这是我师父曾经为解我身上的毒研制的御毒丸,可解百种奇毒,其中就包括鬼狡。”
管它是不是鬼狡的解药,能解毒就是好的,既然能解百种,那就算他断错了毒,三姐身上的毒也不见得不是这百种毒里面的。
若是以往,她定是会对他身上的事情充满好奇,但当下还有事还未解决。她只能赶紧道:“我这就去给我三姐吃药,之后我定是会再来道谢。”若三姐真活了下来,他就是她的大恩人。
“嗯!”裴延瞧着她那急切的模样,道,“相信我便是,莫急。”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抹能安定人心的暖意。真是不得不说裴延与他那哥哥裴律有天壤之别,一个让人心暖,一个让人心寒。
“谢谢,我先走了。”杜青宁不再逗留,转身就跑了。
随着她的跑远,裴延也缓缓来到了书房门口,望着正是高挂的日头,他的眼里无喜无怒。
只有从小便跟着他的沈星知道,现在的他怕是在因何事不高兴。
杜青宁一路狂奔,气都不带喘的,不想再次路过那湖边时,突然撞到一个人,因冲击力实在太大,撞得她身体生疼。
抬眸看到竟是比她高出一大截,垂头看着她的裴律。她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表情都没有,越过他就跑了。
裴律回头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再想到下人所说的话,便迈步去了皈寻院。
裴延还在书房门口坐着,侧眸乍一见到难得来他这里的裴律,勾了勾chún,眸底含了些讽意,与面对杜青宁时的温润截然不同。
裴律负手从他面前站定,问道:“她来武平王府是为何事?”
裴延眉梢微挑:“你在乎了?”
裴律只是听闻下人说杜青宁有急事找于他,后来又跟裴延来了皈寻院。所以杜青宁过来的目的,估计也只有裴延知道,便过来了一趟。毕竟方才他也注意到杜青宁的脸sè难得的白,透着明显的慌乱,不像是小事。
他没再说话,裴延也懒得与他说话,便抬手示意让沈星将他推进了书房。
裴律也不是非知不可,转身便走了。
且说杜青宁,骑着快马直奔靖阳侯府,速度太快,一路上甚至吓倒了几个来不及跑开的百姓。到靖阳侯府时,已从武平王府一个来回的她,发髻已是几乎凌乱,下了马,她就朝肆意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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